次日一早，嬴栎吩咐寒霜备马车，寒霜惊呆了，啊嘞？公主居然会乘马车？
趁着时辰还早，嬴栎自己钻进厨房一顿忙活，然后心满意足的提着食盒出来了。
将剪裁好的纸张搬到马车上以后，嬴栎将带有泥封的口袋交给寒霜。
“你去相府，交给相邦，很重要，定要亲自交到相邦手上，若是相邦问起，就我去咸阳宫了，让他去咸阳宫。”
“诺。”寒霜应下离开。
嬴栎坐上马车哒哒驶向咸阳宫。
嬴政正在练剑，少年肃着脸，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也许是练了许久了，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嬴栎拎着食盒站在一边看着，内侍站在嬴栎身后在抹汗，公主不让他提醒王上，也不让他拎食涵…
看着嬴政收了剑，嬴栎才行礼道：“王上。”
嬴政接过内侍递过来的帕子擦汗，又看向嬴栎，展颜一笑，回礼道：“阿姊，阿姊带了什么？好香啊~”
嬴栎也笑意盈盈的看着嬴政，“给王上带了朝食。”
嬴政好奇的看着一个个圆滚滚的丸子，偷偷拿筷子戳了一下，“阿姊，这是什么？”
“鱼，快吃快吃，阿姊要饿死了。”嬴栎催促道。
“哦~”嬴政闻言连忙开动。
看到嬴政开动，嬴栎也开始大快朵颐，香味引诱她一路了，真真是饿死人了。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嬴政埋头努力干饭，饭毕，内侍将残羹剩炙收拾走。
嬴政这才看向嬴栎，眼睛亮晶晶的，“阿姊，好好吃，谁做的，阿姊替政儿问问对方愿不愿意来咸阳宫做庖厨好嘛？”
“阿姊做的，阿姊来给你当厨子~”嬴栎打趣道。
嬴政一噎，摸摸鼻子，“啊？这样……那就算了，总不能让阿姊当厨子的。”
“公主，”寒霜从相府过来了，“纸张搬进来么？”
嬴栎颔首。
嬴政今日就像个好奇宝宝，问道：“阿姊，又是什么？”
“可以替代绢帛的纸张，王上可以准备笔墨，一会试试看。”嬴栎道。
嬴政一个眼神，就有内侍去准备了。
寒霜将装有纸张的盒子放在嬴栎的案几上，嬴栎拿出来几张，起身走向嬴政，嬴政刚准备起身要去嬴栎的案几上看看，看见嬴栎拿了过来，又一屁股坐下了。
嬴栎将纸张放在嬴政眼前，嬴政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内侍将笔递给嬴政，嬴政接过笔犹豫着。
纸张是嬴栎不知道捶打了多少竹子才成功的，虽然还称不上洁白细腻，却也是光滑平整的。
嬴栎疑惑道：“王上？”
“阿姊，纸张是用什么做的？”嬴政问道。
“和竹简一样，用竹子。”嬴栎答道。
“竹子？”嬴政惊奇道，“阿姊没骗人？”
嬴栎看着嬴政一脸惊奇的样子，笑着道：“当然，不然岂不是欺君？”
嬴政又让嬴栎噎了一下，默默提笔落字，与在竹简上写的字一般大，圆润的秦篆在笔尖流淌。
“阿姊，”嬴政越写越兴奋，“纸张制作难么？能不能大规模代替竹简？”
“不难，当然可以，”嬴栎道，“只是纸张保存要比竹简苛刻一点，竹简遇水还能抢救，纸张大概就直接湿透了。”
嬴政点点头，手上还在不停的写，“那不是问题，谁还会故意丢水里不成，注意防潮就好了。”
嬴政写满了一张纸抬头看向嬴栎，便看见嬴栎一副沉思的样子。
“阿姊在想什么？”
嬴栎欲言又止。
“哼，阿姊以前欺负政儿可从不手软，如今反倒客气起来了。”嬴政道。
嬴栎脱口反驳道：“可阿政时候的包子脸真的很好捏。”
嬴政一头黑线，“阿姊……阿姊还是刚才在想什么吧。”
嬴栎摸摸鼻子，算了，还是喊阿政得劲，就是有外人在的时候注意点好了。
“阿姊想，大秦应该建一个学宫，如稷下、西河那般，但又不完全一样。”
“不止是面向权贵，也包括黎民百姓，大秦要培养尽可能多的人才。”
“以后阿政统一下，这些人便可以去山东（崤山以东）任职，避免地方权力依旧被六国贵族把持。”
“只是……”嬴栎愁眉苦脸的。
“只是，读书十分昂贵，百姓未必会来读书，可若依靠朝廷支撑，则需要大量的财政支持，而且，还会受到权贵的阻挠。”嬴政接过话，蹙眉道。
“是啊，”嬴栎叹气，“可是不做，大秦以后拿什么去治理山东呢？”
“可是，阿姊，未雨绸缪，是否绸缪的太早了些？”嬴政问道，下凝一是一定的，可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早吧，”嬴栎掰着手指数道，“韩魏就剩那么一点了，赵国已经让曾祖打残了。”
“燕王喜就是个软蛋，齐王建是个妈宝男，楚国还挺厉害的……可是楚王的权力受到严重掣肘，楚国的兵力没办法集中的。”
“阿姊觉得阿政肯定能统一的。”
嬴政听的嘴角抽搐，阿姊可真是毫不客气，“妈宝男是什么？”
“就是没有主见，没长脑子，什么都听阿母的，动辄阿母什么什么……”
“那阿姊可有主意？”
嬴栎摇摇头，“有了纸，但是墨还是很贵，若是在咸阳，肯定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问题，也可以放在栎阳……也可以等阿政亲政，就是到时候可能会相对仓促一些。”
嬴栎噼里啪啦了一大堆，摊了摊手，“阿姊不太擅长这些，所以阿姊把想法都出来，阿政拿个主意？”
嬴政蹙眉思考。
“阿政慢慢考虑，这事也不急于一时，阿姊去膳房找……找谁教人家做鱼丸？”嬴栎的话题跳脱的很。
嬴政哭笑不得，“阿姊，阿姊直接去找食官丞就好。”
“哦，好。”嬴栎着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来。
嬴政疑惑，“阿姊？”
“阿姊给了相邦几张用过的纸，就像阿政用过的这个，也许一会相邦会过来也不定。”嬴栎道。
“好，政儿知道了。”嬴政颔首。
嬴栎跑去膳房寻食官丞，教食官丞做鱼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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