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刚才不心让火山你了?”
景年心里一阵凉,心惊肉跳地问。
萧痕赶忙起身,看了眼欧延,正要开口,就听欧延语气如常道:“无事,你那眼睛的图案,可找到了?”
“哦,我再看看!”
景年松了口气,注意力一转,又蹲回到地上。
萧痕也在她背后默默松了口气。
这一回头趴的低了些,又有火把的光亮,立刻便看清楚了——
那眼睛的图案很简单,只有两笔,外面一圈眼睛的轮廓,中间一个圆圈代表瞳孔。景年忍不住用手触摸那雕刻的纹理,忽然心念一动。
这图案……好像刚才还在哪里看到过……
她直起身,蹙眉想了半晌,突然就在欧延和萧痕的注视下站起来跑到庙中央的石像面前。
视线快速从上到下扫过,最后停留在了石像脚下形似莲花的站台上。
那莲花台侧面一圈,正面中间的位置上,赫然也刻着一个眼睛图案!
“在这里!这里也有!”
景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招呼他们过来。
“我就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原来这里也有一个眼睛的图案。”
“看来火族的绿瞳确实就是断情宫最重要的符号了。”
萧痕摸着下巴,暗暗称奇。
景年让开一些,想让他们看得更清楚。
却只有萧痕上前,“墨姑娘,不如火把还是给我吧,毕竟是火,还是心些好。”
景年看了眼站在后面的欧延,没多想递了回去。
萧痕先是拿着火把看了一会儿,没多久便起身,若有所思地绕着石像转到了背后,似乎是在找什么。
景年拍了拍脏兮兮的手,感受到欧延走到了自己身旁。
“来了一趟,反倒比以前更疑惑了。”
她有些玩笑地感叹。
“可能最后还是得上一次断情山。”
欧延对她扬了下眉。
景年有些惊讶。
“这些壁画,右边的是断情宫的神力与功绩,左边描述的则是火族在断情山上的生活。”
欧延指了下左面的墙,“断情山上的积雪千年不化,而且山中没有道路,常人一是经受不住极寒的环境,二是找不到到达山顶的路。”
“这与棠钰庄外的古阵倒有几分相似。”
景年赶忙起身走过去细看。
果然那边的壁画中,有一大片都在描述整座断情山。
山顶处画着一个宫殿,云雾缭绕,颇有仙宫之福
山下有许多趴跪在地的人,似乎都是前来祭拜的信众。
在那些人前面,大概到山脚下的位置,很突兀地画着一个由眼睛图案向左右两边延伸出去的虚线。
那眼睛图案与他们在香炉和石像上发现的一样,只是更大一些,轮廓周围还有些阴影。
像是……
一道结界。
像是在表示从这里开始,普通人便无法入内了……
再往旁边的壁画,便都是些描述一群整个眼部都凹陷下去,没有瞳孔的饶活动。
有练武的,修炼的,还有很多不知是在做什么的场景。
到此,景年已能很肯定这些眼部整个被雕刻的凹陷下去的人,就是这壁画表明火族人身份的一种方式。
与方才在右边的墙面上看到的雕刻方式一模一样。
“这里有几行字符。”
欧延不知何时已走到了靠近墙面的最里头,“我会命人先按原样描下来,想办法破解其意。”
景年走过去,果然是四行完全不知在写什么的奇怪符号。
难不成火族连文字都有一套自己的规矩?
景年一阵咋舌。
到现在,她已经很深切地感受到了断情宫在最兴盛时是何等风光。
只是越这样,就越不能理解他们怎么就最终落得了如今的下场。
……
景年胡思乱想着,手无意识地在墙面上磨砂着,好一会儿才因为一阵疼痛被拉回了神。
她向痛源处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竟被刮出了几道口子。
那石壁粗糙,又经历了如此长的年岁,方才一时走神,也不知手在上面怎么划的,就这么磨破了皮。
脏兮兮的手,像是在伤口上撒了层盐一样,还挺疼。
她有些无奈地把手随便在衣服上抹了抹,把血擦净后便又走回到石像周围继续随处探看。
也自然没注意到已有血沾到了方才她手碰过的石壁上。
红色的淡淡血迹在泛黑的粗糙石壁上几乎难以辨明,但没过多久,石壁上刻着的眼睛图案却忽然亮了一下。
暗绿色的光亮,在墙面上一闪而过,带着丝渗饶诡秘。
……
黑暗的室内,三人都未察觉。
景年正与萧痕一同蹲在石像前,又在讨论着莲花座上的眼睛图案。
萧痕的手在那周围试探性地按了按,有些不确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图案可能是某种机关或标记。”
景年眉梢一扬,觉得颇有道理。
“不过……这石像应该是实心的,不像有什么暗格的样子……”
萧痕还在摸索,专注地低着头。
最后索性绕着莲花座一圈,都摸了个遍。
景年有些一筹莫展地蹲在原地,正有些走神,忽然听到一声像是什么石块落地而发出的啪的脆响。
很细微,但也不难觉察。
她寻着声音,就看到一个拇指大的石头,刚好滚落到自己脚边。
本没当回事,紧接着却又是一声。
这回她看清楚了,又是一个石块,是从面前头顶的石像上掉落下来的。
她一脸疑惑地慢慢抬头,许久才意识到眼前的这樽石像……似乎是在晃动!
是轻微的晃动,需细看,才能从边缘处感受到它的摇动……
“石……石像!石像在动!——”
好一会儿,景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浑身如过电一般,汗毛都竖了起来,惊悚而不可置信地大喊。
欧延和萧痕齐齐抬头——
此时黑暗中那具两人高的巨大石像正以一种缓慢的幅度持续晃动着,碎石掉落的频率也随之加快起来。
欧延不动声色地将景年带到了身后。
“地震了?”
景年不安地抱紧双臂。
只是刚问完,便意识到并非如此。
整座庙,只有石像在动,其他位置,连地缝中长出的杂草都纹丝未动。
“先退出去。”
出于安全考虑,欧延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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