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马司的东城兵马司狱，两名醉汉终于彻底清醒了，满头的辫子，在昏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滑稽。
“这是哪里？我堂堂皇族的王爷，竟然沦为阶下囚，这是啥？耗子吗？”九殿下愤怒地看着四周，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懑。
“殿下，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会不会砍头呀！我不想死呀！”稍瘦男子惊恐地抱着粗木围栏，努力将脑袋塞出去，眼睛瞪得像铜铃。他的声音颤抖，演绎着戏词般的哭腔。
两个巡更的狱卒正好路过牢房门口，见状相视一笑，无奈地摇摇头，拐个弯坐在桌旁，继续酌聊了起来。
“这俩戏子真是有点痴呀！演戏还挺逼真，戏词都对的如此流畅，这人都醒酒了，平时杖二十，赔点钱不就早放了吗？”一个狱卒低声道，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声点，这次可不一样，那可是牵扯到刑部提牢厅主事呢。要不是把提牢厅主事舅子的松筠阁书肆里面的名酒差点都给霍霍了，也不至于被押到这儿。等着瞧吧，一时半会放不了。”另一个狱卒压低声音，眼睛四下溜着，谨慎地解释。
“为啥呀，听不就是喝点酒嘛，赔钱就行了呗？”第一个狱卒不解地问道。
“赔钱？按什么价赔？都是名酒，真要赔那可是价，一个主事哪来的那么多名酒？”第二个狱卒微微一笑，露出几分神秘。
“不对呀，你不是松筠阁书肆吗？不是提牢厅主事舅子开的吗？”第一个狱卒更加困惑。
“你这刚入行不懂，这刑部提牢厅掌狱卒，稽查南北方监狱事，及发放囚衣、囚粮等事。是个肥缺，每个季度上供的人都踏破门槛，松筠阁书肆实际是利用售书做幌子，实则是……销账变现……”第二个狱卒神秘地附耳低语，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哦，这样呀！那这两个人可有的苦吃了！”
“对呗，上面了三不给饭吃，两不给水喝。”
“明白了，不问，不知，喝酒，来，这是我家巷口的李家烧……我给你满上……”第一个狱卒笑着拿出一瓶酒，给老狱卒倒满。
“好好，我就喜欢这烈的，够味，以后不懂就问我，都好……哈哈哈。”老狱卒接过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呦，这烧鸡也不错，三号牢房那个偷鸡贼的婆姨刚送来的，烧的不错……”第一个狱卒撕下一块烧鸡，大快朵颐。
酒材香气飘散在牢房里，诡异的正好全部进入了稍瘦男子的鼻腔，他的肚子咕咕作响，忍不住呼喊：“九殿下，快来，快来……有烧鸡味……”
稍瘦男子呼喊了半，见没有回应，从木栏中抽回脑袋，转头寻找着，只见九殿下正在另一侧的栏窗前，凝神远望，微风将他的辫子挑动着向后飘起。
“九……殿……下，发现什么情报了吗？”稍瘦男子心翼翼地问道，眼中充满了期待。
九殿下纹丝没动，只是嘴巴张大了，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啊，殿下，他们把你毒哑了，这可怎么办呀，这帮南陵人真是歹毒，要是短蝮蛇没丢，一定把他们都毒死，叫他们吃烧鸡馋我……哎呀不对，重呀！把他们都毒死，谁让他们先给九殿下下毒的……对，这回对了……”
稍瘦男子自言自语地抠着手，内心满足，完全没注意到窗前站立的九殿下，突然一声吓了他一个激灵，看向窗口。
“啊！……晚饭的时间到了，本王从容地走到窗前，对着西北缓缓张开口，那骚臭的西北风便是我今日的晚餐，只是少了些西辽的风沙，不足以饱腹……”九殿下高亢地道，眼神中带着几分兴奋和雀跃。
稍瘦男子抢身挤到窗口，深吸了两口，愣住，瞪大眼睛：“九殿下，这外边对着的是不是戏园子的茅厕呀，咋这么辣眼睛呢？”
“一边去，耽误本王看戏……”九殿下挥了挥手，继续凝望着远处，眼中充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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