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刚开学那会没有和黑鸦扯上关系，他现在应该在教室里读。
拿着还算不错的成绩，找份不错的工作，平平淡淡地度过这一生。
那是另一条很无趣、很平淡的道路。
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徐灿推开了任务大厅的门。
“所以，真的不能把这个任务给我接吗？”
映入眼帘的背影，出乎意料的熟悉。
“真的不行，请您别再为难我了。”工作人员哭丧着脸。
“哈啊。”沈清失望地垂下头，仿佛整个人都被黑色气场包裹着。
但也只有那么一会。
抬起眼皮，沈清半蹲下来，明亮的双眸紧紧注视着工作人员。
“就通融一下？就一下？”
工作人员双手推拒，几乎不敢去直视那双带着深深期盼的眼睛。
他一扭头，刚好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徐灿，顿时双眼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余山先生！”
“呃啊！”沈清浑身僵住，机械般慢慢转过头去。
“你…你怎么还没走啊。”
“哈…哈哈哈。”沈清摸着后脑勺尬笑，试图蒙混过关。
这又是搞得哪出。
徐灿眉毛一挑，方才的思绪都被沈清这子搅得烟消云散。
大步上前一把提起沈清的后衣领，强迫不情愿的沈清站直，徐灿这才看向工作人员。
“不好意思，他给你添麻烦了。”
工作人员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不不，没有的事。”
语毕，工作人员才略带惊奇地看向在徐灿手下缩得跟只鹌鹑一样的沈清。
简直像是被家长抓住把柄的孩子一样。
“不过白钦先生方才提的事情我实在无法做主，真的很抱歉。”
“刚才…？”
“啊！”沈清一个激灵，扯着徐灿的衣服就要离开，“回家的公交车快要停了，我们要赶快回去！”
他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徐灿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请问是什么事情？”
“真的要赶不上车了，我们快走啦！”沈清扯着徐灿衣服的力度更大了。
工作人员饶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了，眼睛迟疑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不知该不该张口。
沈清急忙给工作人员使眼色。
白钦平常热心地帮了自己好多忙，眼下这么看着自己……
工作人员了悟，正要帮沈清瞒过徐灿，对上徐灿被雾气遮盖住的面孔时却一下呆住。
额上冷汗缓缓渗下，瞳孔骤缩，时间一下变得很慢，他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噗通，噗通，一下一下，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敲击着。
出口的话不自觉地就拐了个弯，“…白钦先生希望接下s市那桩A级鼠群案。”
完蛋了。沈清手上一下子没了力气。
S市鼠群，徐灿勉强从脑海中扒拉出这么个关键词。
在地上隐藏许久的鼠群越发猖獗，它们狡猾地利用地形掩护，往往让S市的驻守异能者们铩羽而归。
最近更是隐隐有威胁到市民性命的趋势，也因此无能为力的S级异能者向其他城市的异能局寻求帮助，从而有了这项任务。
但是那不在沈清的任务范围内。
徐灿微一转头去看沈清，就见对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你跟我过来。”
沈清垂头丧气地跟在徐灿身后离开。
待两人彻底离开视线范围内，工作人员上半身后仰，瘫坐在椅子上。
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他轻喘着气，将手放到胸口处。
心脏还是跳得很快，一点没有要平复的迹象。
“真可怕。”
明明望不见对方的脸，像是面对着深渊一样，仿佛要将饶意志都给吞没的……
恐怖。
而且本人似乎一无所觉。
“沈清，我们的任务量你是清楚的吧。”
徐灿好整以暇地望着沈清，准备听他解释。
兴许也是不想让异能局的事务占据他们生活中的一切，欧阳晔对他们三个未成年接取任务的数量和范围有规定。
在其他异能者有实力解决的情况下，他们没必要表现得太勤奋。
沈清微低着头。
不知过了多久，徐灿才听见他细若蚊蝇的声音。
“…我还想锻炼。”
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徐灿下意识重复道，“什么？”
“我想再厉害一点！”这次沈清抬起了头，明亮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徐灿。
这样的眼神徐灿前不久才看见过。
在林奕脸上。
沈清别扭地撇过头去，“林奕也突然变得很厉害了。”
“不甘心，不能被你们落在后头。”
“我的攻击手段在开阔的地形很有利，但是如果在像鼠群藏匿的那种错综复杂的地形面前…”
沈清没再下去，“我对苍的应用还能更好！”
苍是指…苍蝇拍吗。
徐灿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到底是什么时候取的这么烂的名字。
沈清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徐灿没想到的。
他心胸开阔，好胜心不强，也不是很有野心的人，完全是跟着自己直觉和感情走的单细胞生物。
但这样的沈清有了新的追求，不再是单纯地为帘英雄。
他开始有了对实力的渴望，他想要爬上更高的山峰。
他有了想要变强的野心。
沈清跟林奕是一样的。
同样的眼神，同样有目标，同样不甘于现状。
徐灿突然有些不敢去直视沈清。
“…随便你。”
徐灿低声道。
沈清却眼睛一亮，“你同意我去接这个任务了？”
“等叔叔开完会我会试着跟他一下。”
徐灿语气平淡，沈清立时欢呼起来，双手一张就要抱住徐灿。
“呜呜呜，徐灿你人真好！”
“别过来。”徐灿一只手抵着沈清的面具，阻止对方和自己贴贴。
“肉麻死了。”
沈清嘿嘿笑起来，完全不在意徐灿的冷淡。
“还好我刚刚把顾景引开了，不然这个任务就要被他抢走了。”
“他真的是功绩点狂魔啊。”
徐灿动作一顿，“你看到顾景了？”
“是啊，”沈清乐呵呵，“他现在应该在1号训练场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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