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三娘子的房间,二嫂的帕子都湿透了,却舍不得怨二哥:“这个姑实在是…被家里面宠溺的不像样子。我不过是让她……二哥竟然…三娘,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的。”
卢三娘只得拿了自己的帕子出来:“每家的规矩不同,姐姐你也是着相了。雨妹妹活泼可爱,年纪又,你好好与她,就是现在不懂,过两年明白了没有不感谢姐姐的。”
二嫂暗想什么叫每家的规矩不同,你不过是嫁了规矩大的是世家,就瞧不起我嫁的农户吗?越想心里越难过,只哭得上不来气。“三娘你不晓得,这个姑是不打算嫁出去的。别家守灶女都是厉害能干的,我们这个就是吃定了哥哥们。”
卢三娘面上尴尬还不得不柔声劝着,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火道:“姐姐你生长在大家士族,自然将这些事看得重些,其实想想只要不失礼,或者两家交好,这男女大防不过就是防君子不防饶规矩。你又何必这样拘泥呢。刚刚荷风过来,二哥让我们都搬到蓝公子的府上。还不是为了照顾姑母和如澜。夏二哥对你这样看重,你也不要在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
又慢慢地引着她了几句夏二哥的好话,二嫂的心里才渐渐舒服了几分。
薛羽这里真是再无可托辞,只得将心一横:“二哥,这个肉干要收上去…给左将军…这事儿跟昨,哦,不前的伏击有点勾连。我也不得太详细,”又改口道:“我也不能得太详细,嗯!军机要情。”一到军机要情,自己嘴上也顺溜了:“不光这里,附近城里的牛肉都得收上来。”
雨见从如山那里下不去手,想想刚刚好像荷风也在楼上。瞧着二哥和薛羽走进来,雨急忙跑过去:“二哥,我看还是把收拾出来的孙家婶婶,二嫂和卢三娘子的东西先运过去,我跟荷风这就跟着一起过去。虽那边有婆子安置,咱们这边一个人也没有,到底不大合适。等我把诸事安排妥当了,二嫂带人过去就能住了。”
二哥见她这么懂事,又有些心疼:“让你二嫂张罗就好了。”
雨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二哥你也忒不懂事了,二嫂忙着如澜,还要照顾孙家婶婶,哪里还有时间。”
薛羽瞧了瞧兄妹二人不由问道:“这是要,搬到别的店里去吗?这附近也就这家店面算大的了。”
二哥就了二嫂的婶婶病了,要去蓝灏馨的院子里将养几日。薛羽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揪了起来,心想怎么样这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二嫂和卢三娘下楼来找人搬箱笼,正好听见他们的话。二嫂心里不免觉得二哥疼爱雨太过,连雨都晓得她照顾婶婶和孩子已经忙得团团转了,他却只心疼雨辛苦,嫌她没有把诸事做好。三娘在一旁冷眼看了,暗暗叹气声道:“宛如姐姐,你看你这姑多懂事。唉,你也晓得这做人家媳妇跟在家里做姑娘,那是不一样的。”
二嫂歪了歪嘴,不以为然。她做姑娘时是寄住在叔叔婶婶家里,婶婶管理内宅没什么手段,府里的丫头婆子没少给她脸色看。她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被人家骂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叔叔婶婶立下的规矩,婉音和浩然想起了做了,想不起就算了。唯独宛如兢兢业业,克己守礼,不敢多一句,多走一步。所以,她心里想的姑娘家和当家媳妇刚好同卢三娘子相反。
姑娘在家,是自己家其实不是,半句也做不得主,都要听父母兄长的。反倒是嫁了人了,自己就是主母了,想怎么样自然要顺了自己的意思。她这样想原本也不算错,只是她做姑娘时未免压抑太过了,每每到了难熬的沟沟坎坎就不自主地想:“且待我日后嫁了人,做了主母的。”
卢三娘看了看她的神色,犹豫了一下声道:“婉音妹妹在黄家,那是从早忙到晚。姑,妯娌三两头的惹事,在婆婆面前给她没脸,不是抱怨送过来的菜凉了,就是故意穿了不合身聊衣服在太婆婆面前招摇。这夏家也没什么规矩,我看你也不用在亲家太太跟前伺候。就是这姑有些不懂事,她年纪也在那里摆着呢。”
二嫂听她这样心里也一凛,夏婆子并没给她立过规矩。她却是没少见过别的媳妇是怎么伺候婆婆的,晓得自己这样的不知道有多省心自在。
卢三娘见她识劝,又慢慢开解几句,自己上楼收拾东西。二嫂整理了两个箱笼想寻了二哥搬下去,刚走过去就听见薛羽心翼翼地道:“二哥,我这里还有个事情,得跟雨妹妹商量商量。”
二哥刚刚被二嫂刺了几句心里正不高兴,本来不觉得两个人句话会怎么样。雨这一路上跟多少男人话了,这也算是个事儿?可是二嫂这么一,他虽然不爱听,如今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尤其蓝灏馨和周励那可都没安什么好心。
但薛羽又不同了,雨曾经救过他的命。他年年的节礼都没有落下过,况且他也是定了亲事的,对雨从来都没什么肖想。如今又这么心翼翼地问他,这就同那两个愣头青急巴巴地拉着雨出去玩又不一样了。
正这时二嫂走近,虽刚刚被开解通了,听了薛羽这句话,脸上就露出鄙夷的神色。心:“怎么样,你家风不正,这一个两个的宵就都凑上来了要撩拨你妹子。”二哥心里一阵烦躁,一旁的薛羽就看出来了。
薛羽自幼在继母手底下长大,起察言观色比起二嫂还要厉害几分。只是他和二嫂不同,二嫂深处内宅,再加上性格使然,修的是一个忍字。只盼着,将来嫁出去了就能自由自在。
薛羽却奉了一个斗字,这次输了,下次再想别的办法,绝对是个不死不休的对手。瞧了二嫂和二哥的神色,心里冷笑却对二哥恭谨地:“雨妹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早先我年纪也报答不了什么。如今倒有一桩好事,想给了雨妹妹,以后嫁了人,她将来的嫁妆那…恐怕是公主也比不上了。”
二哥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心我自家妹子的嫁妆要你操心。薛羽却混不在意,爽朗地笑了起来:“只是这事儿跟军情有关,我也不好昭告下。”
雨在一旁瞧着三个人,气呼呼地:“什么破嫁妆,我不稀罕。”
二哥见她得这样直白就有些窘然了,薛羽却凑了一步到了雨跟前,背对了二哥声:“你不是有一大群家将吗?想好怎么安置了?”
虽是背对着二哥,这话却不是背着二哥的,听了不免心里一动,又想想他的军情,倒还真不好打探。但是,这么大的事情要雨自己来决断,他心里又觉得有些不放心。
雨见二哥还在那里苦想,有些疲惫地扫了二嫂一眼:“那你跟我来吧。”
两个人来到外院,雨心里想着二哥,暗想那么个杀戮果决的人为了自己也犹豫不决起来。薛羽倒不急着话,仔细地打量了雨一番。见她柳叶眉微颦,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只是这会儿双眸露着寒光,圆润的下巴随了夏婆子,此时微微地翘着显得那双眼睛越发的杀气腾腾。
薛羽见她似乎想开了,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了,这才开口道:“前是不是偷偷溜出去看我的热闹了?”
雨一愣:“难道是你放了…..”雨才出口见他也微微一愣,就知道那扳指不是他的,忙住了口。两个人立刻剑拔弩张,都想从对方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话来。
薛羽暗想不如就认了那东西,先看看是什么再,转念又想她既然闭口不,可见以经猜出那个东西不是我放的,只怕是骗不出来。
雨用手指敲了敲脸蛋,暗想:“既然不是他放的,我那晚离他那么远,他如何能看到我。可见刚刚是在诈我。这个人可真讨厌,当初就不该救他。”
两个人心思都转的挺快,继续前一个话题显然不会有任何进展。雨这回就打起精神来,靠着一棵大树等着他先。
薛羽搔了搔头,丫头防备心挺重的,干笑了两声接着道:“唉,我是,你那晚要是跟着二哥去看了便晓得了,唉!我这次多亏了你二哥,不然这副将可能就没了。”见雨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显见着苦肉计不大好使:“饶是这样,这次的军粮还是被烧了不少。寒玉关里头的将士们这会儿都怨声载道,我要是再拿不出吃的来,我……”
雨凉凉地:“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没看见我这里还忙着呢?”
薛羽忙道:“我见妹妹你肉干做的好,想拿去给将军瞧一瞧。军里的干粮难以下咽,若是有几口水,再配上这肉干……”
雨虽然因为二哥的原因,认为亲情到了最浓处就是能替对方出去砍人。但是本质上她还是一个“心地善纯良”的好姑娘的,肉干什么的想吃就自己做呗,为什么要来抢她的?
薛羽赧然地擦了擦手,双手一握,自己尴尬地先笑了两下:“我想要你的配方。”
雨刚想:“那玩意哪有什么配方啊!我就看灶上有什么就往里丢什么。”
薛羽忙举手拦住她:“好歹写一个,我就让人给你找个作坊。”
雨忙摆手:“你先等会,给我找作坊做什么?”
薛羽嘿嘿笑了两声,这还是他刚刚逼急了想出来的:“你在这几个关口开几个作坊,专门给守军供应干肉。也不要你做什么,就出个方子就成。剩下的我来做,这利么咱们俩一人半。”
雨歪着头看他,心中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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