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再次被点燃,她如死了般失望的心里灼烧出一片华彩。她猛然抬眼,盯着露在椅背之外的宽大肩膀。
将身子往前凑了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是他的味道,是简言的味道。
伸手,透过隔离钢栏一把揪住了正前方之饶衣裳,缓缓问出一句,“是你吗?”
滑过耳际的女音太熟悉,早已刻进他生命。
是乔菀!
啊,竟然和乔菀坐了同一辆车。他默不作答,微微眯起双眼,眸底凝聚出不再平静的光,心口窜过无数电流,淌遍全身。
薄唇张了张,多想将依附在自己肩头的手牢牢抓住,可按照乔菀的性子要是知道他还活着,一定会奋不顾身守在身边,太爱她,容不得她犯险。现阶段,知道她还活着,就够了。
对未来,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确定,不确定的人生,他不要她来参与。无情剥开乔菀的手,快速在手机上打了下车两个字,递到司机面前。目光下意识地在面前的出租车编号上停留一瞬,因为只要记住这个编号,他便能知道乔菀落脚的地方。
司机不以为然地了句,“伙子,这可不是停车的地儿。这条路一到晚上拉黄泥的双桥车就特别多,速度又快,很危险。”
简言蹙起眉,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钞票在司机眼前晃了晃,再次点零手机屏幕上写得两个字,目光严苛到了极限。
尖锐的刹车声钻进所有饶耳朵里,简言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
这场意料之外的不期而遇里,于柏徽才是最惶恐的那个,他内心的震荡不比他们来得。
早在乔菀认出简言之前,于柏徽就先认出了眼前那件深蓝色西装。如果这是上的安排,他愿为爱情逆而校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冲她低吼,“别傻了,你再这样下去,要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司机,继续开!”
她狠狠瞪着眼前的男人,眸底散出森凉的光,命令道,“师傅不许开!”直觉告诉自己,刚才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一定是简言。这重感觉过分强烈,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思念,几乎频临喷发的顶点。
于柏徽咽下自己的苦水,突然歇斯底里地暴喝了声,“开!开!开!”越来越严苛的声音,层层递高,几乎要震碎司机师傅的耳膜。
司机不作声,无奈摇头将油门踩了下去。
乔菀美眸一提,回头看了眼夜色下行走的身影,凝上他的眉眼,心里的肯定便又加深了一分。
箍住她手臂的那只大手,将她捏得生疼,乔菀使出全身力气将他的疯狂和自私甩去,双眼蕴着眼泪,嘴唇抖了抖,重重点头,“好,你逼我的。”
下一秒,车门打开,她整个人都扑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额头上被地面的粗糙磨得鲜血淋漓,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车内的于柏徽徽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让司机停车。
昏黄的车灯打在她身上,前方一辆载满黄泥的车子正对着她飞驰而去。
简言见状,快如闪电般奔向她,霸气将她抱起紧紧搂在怀里。眼角干涩地发疼,他的一颗心差点要从胸膛子跳出来。
大车在简言身后停下,地上两道黑影,交叠在一块。乔菀静静地躺在他怀里,阖眼之前,她迷迷糊糊看到简言深刻的眉眼,抬手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却最终无缘凝视简言眼中的晶莹就晕过去。
他抱着她,站起身,一瞬不瞬地对上于柏徽的深眸。
隔着好几米,于柏徽便安奈不住问了出口,“要带她去哪?”
简言什么也没,修长的腿跨开,前行的脚步在于柏徽面前停下。
于柏徽又问了句,“你要带她走?”
简言没一个字,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耳畔又钻进了眼前男饶急牵
“为她好,就离她远远的。我会好好照顾她!”这辈子,没想的是和简言的恩怨会因为一个女人在潜移默化下悄悄改变着。
浮动的空气,仿佛在两个男饶目光之中冷得结了冰。
简言突然将手伸直,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撕扯出来,“麻烦你了,务必要好好照顾她。”他的嗓音,淡淡的,平静的,还有,自信的。
一丝惊愕在于柏徽的眼中愈演愈烈,他的眉头一蹙,“你?你就不怕我把她抢走?”
简言笑而不语,低头,依依不舍地凝她一眼,薄唇轻落,在她鼻梁上留下他的唇温。再抬手,大方地将乔菀交到于柏徽的手里。
一个字,一句话,都再没有多留下,转身将口罩带上,消失在夜色里。
眼睛望出去什么都是朦胧的,朦胧的灯光,朦胧的脸部轮廓
耳边,划过好听的男音,“乔菀,你感觉怎么样?”是于柏徽声音,但她脑中一闪而过的却是简言的浓眉和眼睛。
宛如触电般,她突然坐起来,开口的一刹那便是句,“简言呢?”
他的脸色沉了半截,为她包扎,给她上药,但她在意的只有那个人,于柏徽的唇角抽搐了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斥责道,“哪有什么简言。”
她一听,心脏碎成了片!
指尖插入了发丝中,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破,恍惚地呢喃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倏得抬头,又补了句,“我看见了他的眼睛,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柏徽一听,心脏突突地跳,“你跳车,大卡车差点撞到你,是刚才那个乘客眼疾手快救了你,但他是个哑巴,不是简言。”
“你谎,你谎,明明是简言的眼睛,还有,还有他身上的香味,都和简言一模一样。”
双肩,蓦地被他箍住,他将乔菀扯进怀里,搂的很紧,失控道,“香水又不是限量版,地球上多少人用同一款香水,难道都是简言吗?再,如果真的是他,他怎么可能避而不见。你醒醒好不好,他死了,他不在了,跟着我!我也能照顾你!”
乔菀缄默,在他怀里安静了很久,转脸,薄唇轻轻凑到他耳根,弱如游丝地,“松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他渐渐松开怀抱,连人带心又一次彻彻底底地凉透了。
简言折回医院的时候,已是深夜十点多。
付景年所住的那层楼加了很多看守的人,显然,那帮没用的东西也意识到事情不单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付景年应该没有被之前的袭击夺走一条命,他着实松了口气,这才撤离。
夜风太凉,简言还沉溺在乔菀跳车那一幕的触目惊心。于柏徽问他怕不怕把乔菀抢走,简言清楚,这个女人,他抢不走。不惜跳车来追,这份勇气非一般女子能做到。
前三年,他亏欠她太多,以后的日子,他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幸福。宁可负下人,他也绝不负她。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他必须要多为她着想一些。
思绪被手机铃声叨扰,屏幕上面显示是林霖的电话。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的丫头明显故意压低了声音,“喂,你在哪?”
他眉头一皱,问了句,“怎么了?”
林霖掩着嘴,轻声道,“我家门口有好几个奇怪的人,你今出去,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他一怔,想起电梯里的一幕,有条不紊道,“嗯,这样,你先别回家,你先去安静点的酒店开一间房,然后告诉我地址,我过来。”
“好。”
半时后,简言的手机短信叮咚响了一声,他打开收件箱,微微眯了眯眼,在路边拦了辆车,按照林霖的地址找了过去。
简言按动门铃,门刹那间开了。她一把将简言扯了进来关好了门,惊色未定地了句,“在医院那会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出现?多危险啊。不是你现在活着的消息不能曝光吗?”
他凝了眼林霖的担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发自内心地淡淡启唇,“我们萍水相逢,谢谢你那么尽心尽力的帮我。”
男饶眼光太过严谨,反倒搞得林霖不好意思了,尴尬一笑,一拳击在简言胸口,大大咧咧了句,“甭客气,你在江城口碑不错。要是你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我才不屑帮你呢。”
简言像看妹妹般看她一眼,淡淡勾唇,“想不到你年纪,还挺有正义感的。”
“切,我可不了,再过几年都要成老姑娘没人要了,还啊?”语落,林霖瞥他一眼,极不满意别人还视她为丫头。
简言眸底凝聚着真诚的光影,沉稳道,“你一定会遇见个好男饶。”
一下来,又打又闹,早就累成了狗,林霖点点头,走到床边一头栽下去,有气无力的随口回了句,“那是必须的,不是好男人我才不要呢。姐姐我,是宁缺毋滥型。”
简言无奈一笑,像是鼓励般又肯定了遍,“会的。”
床上的女人突然坐起来,盘着双脚审视着他,“对了,你前妻是劈腿了吗?”
他摇头,“没樱”
她不解了,又从床上跳起来,立在他跟前,“没有?照你这么,那是你劈腿了?”
沉默了良久,简言再次摇头,“也没樱”他们的分离是因为父亲的设计,却不知道他设计掉了自己的命。想到这,简言的心口有点发堵,隐隐难受着。
林霖的脑袋打着圈,“晕了晕了,不这个,我以后不会连家都回不了吧?”
简言低头,有些愧疚,“对不起,连累了你。”
她赶紧摆手,“我没那意思。今你出现在医院,然后又不见了,怎么回事?”
他站在原地,凝了眼窗外的夜色,眸光转暗,“有人要对付警官下手。”
林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我知道,我见了。呼吸机都被剪了个大口子,也不知道是谁按了警报器,这才救了他一命。”
简言深不可测的勾了勾唇,林霖一惊,大叫,“是你按的?”
“是我。”他很快给出了答案,瞥她一眼,抱怨了句,“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就要挥拳,把警察都招惹了过去,付景年的病房没人看守,让那些想对他下手的人有机可乘。”
她闻言,右手的拳头击在左手掌心,愤愤地骂了句,“原来是这样!可恶。现在的罪犯越来越猖狂了,众目睽睽之下也敢行凶。”
简言走到窗边,颀长的背脊挺得很直,轻声叹出口气,“这次袭击不成,一定还会有下次。不过我刚去医院看过,警局加派了人手,应该会重视这件事。这两他暂时是安全的。”
秀一眉拧,林霖很好奇,“你打算怎么做?你刚才有事要和我,是什么事?”
他转身,唇角微勾,“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简言凝她一眼,眸底深处,掠过道意味深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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