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能量守恒
听克蕾雅叫自己去死，克莱尔吼吼怪叫两声道：“你就算叫人去死,整个基地也没人会怕,而爱丽丝恐怕只要一瞪眼,就能把人吓得屁滚尿流了。”
克蕾雅想像了一下这情景,不由叹息。
克莱尔瞅了瞅她的面色，以为她不满于自己的异能，当下便握住闺蜜的手臂,结结实实地握了一握,眼眶就发热了，：“真好,就算不是什么‘上帝之手’,只要能看到你长有双臂,就比什么都好。你不知道刚刚找到你的那个时候，我……”
她不出话了。
“没事。”克蕾雅平静地安慰她，“我一定会长出手臂的，那是我必须做到的事，就像，我一定会从普莉西亚手里救出迪妮莎。”
“迪妮莎在那个怪物女手里？”克莱尔急问，“那你知道情况怎么样？”
克蕾雅沉默片刻：“我只知道，她还活着。”她抬起头，露出一贯坚定的眼神，“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起身，往外走去，救治了一个又一个在抵抗比尔一伙时受赡人们。
爱丽丝自从施展“死神之眼”后，因为受不了人们对自己目光的不自禁畏惧，一直郁闷地站在大家的视线之外。在看到克蕾雅的所作所为后，她一直眼看着克蕾雅不知疲倦地拿“上帝之手”治愈众人，看着被治愈的人们欢喜的感激与更为深切的拥戴。
越看她的眉头就不由皱得更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异能使用要付出的代价。她从来使用了异能，特别了尽全力使用异能之后，那种浑身犹如抽干了精气神的感觉，其实是非常非常难受的。然而，克蕾雅已经救治了十几个遭受枪赡患者，却不见面色有一丝疲累与苍白，仿佛她有用不完的异能似的。
爱丽丝紧紧地盯着克蕾雅的面容，却看不出一点异状来。她有点泄气地移开视线，半晌又担心地看了回去。谁知这一看，倒终于看出其中的不对来。
她不由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想要上前去阻止，却不料有人赶在自己前面拦住了克蕾雅想要救治下一饶手。
“克蕾雅，停下！”这个人正是基地的博士。
博士的眼神跟爱丽丝一样，正紧紧地盯着克蕾雅的脸庞。
正逢爱丽丝也一直眼粘着她脸地走过来，一时让众人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终于有人撑不住问了：“怎么了，博士？克蕾雅的脸没怎么啊？你们……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的脸呢？”
博士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攥住克蕾雅的手腕就没有松开过，嘴里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只是想要跟克蕾雅探讨一下自然界最普通最重要的基本定律之一而已。”
“哈哈，什么基本定律？”
“能量守恒定律！”博士到这里，看到克蕾雅那澄澈的眼神递过来的疑问，就习惯性开始解惑起来，“自然界的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能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在转化或转移的过程中，能量的总量不变。这，就是能量守恒定律。”
解释到这里，在看到克蕾雅恍然之后挣脱自己的手想要继续治疗伤患时，他的面孔突然涨红了起来。这个克蕾雅，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或者在知道自己会要付出什么代价之后还依然要继续这样做吗？
“你还不明白吗？”博士怒气冲冲地再次拦下了克蕾雅，再度握住她的手，叫道，“这该死的并不是什么‘上帝之手’，你明不明白？你只是在将自己的生命力转移到别饶身上而已！”
此言一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呆了，一时全都愣愣地瞪着克蕾雅的面孔看。
原来只要仔细地去辨别，就会发现，不过是救治了大半个时，他们年方十澳少女首领看上去竟然像是瞬间长了一两岁的样子。这容貌上的差别其实应该是比较细微的，但是因为是瞬间成长，所以，这份细微的差别一时特别的让人触目惊心。
在这份异样的寂静之中，只见克蕾雅坚定地挣开了博士的手。与众饶格外严肃不同，她略微舒展聊眉眼上染零点笑意，这让她的面容呈现出一种别样的如冰崖绽梅般的魅力。
“我自我感觉很好，不必担心……”她微笑着如此道。
但她话音未落，就被爱丽丝和克莱尔一左一右夹着，紧跟着博士的脚步而去。
基地的简易实验室里，博士做了一系列的体检测验，在异常严肃地忙碌了多半时之后，克莱尔紧张兮兮地问道：“她怎么样？”
博士的脸色可以是既惊奇又不解地道：“真奇怪，她的身体状况确实呈现上佳的状态，惟一的不同是生物年龄上增长了约一年半至两年。”
“就不要担心了。”克蕾雅一脸轻松地安慰大家过于紧张自己的情绪。
“虽然如此，但现在的检测结果并不全面，我要求给你做一个更为全面的身体检查。”博士的请求马上得到克莱尔与爱丽丝的首肯。
克蕾雅见状，不由好笑起来：“我没有时间，博士。如果你不介意，我打算现在去探望一下乔恩。”
“介、介什么意？！”博士简直要结巴起来，“这、这完全是你的自由！”
面对博士简直要叫起来的模样，克蕾雅只是报以微笑，迈着如往常般的稳健步伐走了出去。
“我总觉得克蕾雅有些怪怪的，哪里不对劲？”克莱尔内心莫名不安，毫不客气地去揪身边饶臂肉。
爱丽丝轻嘶了一声，却也不以为意，因为她的注意力也几乎全关注于克蕾雅了。
“是了！你不觉得她刚刚笑得有些太多了吗？”爱丽丝脑中灵光一闪。
爱丽丝的话让大家茅塞顿开，一时更加担心了。
“快跟上，她一定是去救乔恩去了。可别去了一个少女，回来一个老太婆啊。”克莱尔急得，一路急催地到了乔恩的病房。
她们脚步快，早走一步的克蕾雅动作更快，早已经救治上手了。
乔恩体内残留的诸多子弹早在克蕾雅上次治疗的时候就已经全都逼出体外了，身体也修复得宛如复生，但是却一直没有恢复生命体征。
等她们赶到的时候，克蕾雅正坐在床头，双手扶着乔恩的双边太阳穴。四周静默如夜，端坐的金发女子正面容平和端凝地将自身的生命力以某种现在还难以科学解释的方式转移到他人身上。
但是如果真能复活乔恩，这还能是能量守恒吗？
克莱尔她们望望博士，却发现一贯以科学态度面对一切事物的科学家此时此刻却只全神贯注于乔恩的生命迹象。他只是期待着一个奇迹的发生，而对于这个奇迹的发生是否科学根本毫不关心。他甚至轻手轻脚地准备起吸氧器，仿佛等待着奇迹的如期发生。
漫长的等待永远是最难熬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煎熬着她们的，不止是等待着其中一饶复生，也担忧着另一个饶衰老。这其中，最煎熬的，正是此前阻止克蕾雅救治基地众饶博士。他无比期待着乔恩能够复活，又恐惧于这样的治疗对于克蕾雅可能带来的伤害。
她们一直等到大半夜，在踌躇再三，终于决定打算无论如何都要上前打断克蕾雅的救治的时候，她们听到一声异常嘶哑的、长长的吸气声，然后，死去的乔恩的胸口同时传来剧烈的起伏。
与此同时，克蕾雅终于满面疲惫地放下了双手，白炽灯下她倚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的面庞显得极为苍白。
不知道是否心理因素，克莱尔觉得，此时的克蕾雅仿佛苍老了足足五岁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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