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如往常。
折颜在桃林中心处溜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溜溜达达的离开了。
“以前还让我去桃林中心玩的，这些年却不允许，还设了结界……
折颜，你不会是在里边养了什么美人吧？”
碧瑶池旁，等他归来的白衣男子好奇的探着脑袋看着林中的方向。
折颜微微挑眉，戏谑的问，“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没有的话，还自罢了，有的话……”
白衣男子不开心的撇了撇嘴。
“那你也太气了，凭你我的关系，让我看看又如何，我又不会同你抢。”
他长得这么漂亮，如果折颜藏了美人，不用他抢，一看到他不得就会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直接跟着他跑了。
想着想着，白衣男子的心情愈发美妙。
面上已然带上了眉飞色舞的神采。
这个自恋的人正是狐帝的第四子白真。
不过也怪不得他自恋。
青丘九尾白狐一族的相貌是一脉相承的出众，白真更是个中翘楚。
喜欢他的仙子不知凡几，约莫可以从青丘狐狸洞排到十里桃林。
只不过他觉得四海八荒没有相貌配得上他的，更是无心于此。
自化形后，只喜欢同折颜待在一起。
换句话来，折颜是看着白真长大的。
因此折颜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心中不免发笑。
“里边确实有位美人不错，只不过嘛……”
“只不过什么？”
白真被勾起了好奇心。
“只不过她呢，一心修炼。”
折颜笑着伸出手，递过去一个桃子。
“你的相貌再如何出众，在她眼里或许还及不上一个能助她修行的桃子。”
白真掂拎桃子，又对着碧瑶池的水面孤芳自赏了片刻。
旋即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
他这么好看。
折颜哂笑出声，想再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十里桃林外的结界被触动。
不过几息时间，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抹飘逸的紫。
“东华！”折颜微微睁大了眼睛，讶然的问，“你竟然会大驾光临我这偏僻的十里桃林？”
而且是强闯的那种。
让他看看是不是要塌了。
东华帝君不想同他多废话，直接问出来意。
“她的情况如何？”
“没什么变化，还在沉睡，只是气息越来越盛。
我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该醒了。”
折颜叹了口气，“已经两千年了，也该醒了。”
东华帝君微微蹙起眉，“恐怕今日就会醒。”
“所以，你是算到了她今会醒？
可你不是算不出和她有关的事吗？”
折颜不免疑惑。
“今晨突然能算出一些。”
折颜脑子一轴，不怕死的问，“难不成你每晨起都会算上一算？”
东华无甚情绪的瞥了他一眼，并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
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她大抵是……要飞升了。”
“当年她沉睡时，分明虚弱得几近熄灭。
按理来，两千年至多够她恢复七八成。
为何她会在这种情况下飞升？”
折颜并非是不相信，而是疑惑。
“飞升的契机不是现在，而是两千年前。
两千年前她做的那事并非只是一方的付出。
她救了很多人族，并留下了供人族恢复的条件。
人族，或者道，亦给了她回馈。
只不过因为她太过虚弱，硬生生拖了两千年罢了。”
东华帝君难得有这个心愿意给折颜细细解释。
折颜却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东华摇了摇头，未曾回答。
若他猜得不错，大概是人族迫切的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神。
一个能改变凡界和四海八荒之间那道不可跨越的鸿沟的神。
折颜并不在意他的沉默，掐着手指算了算。
“满打满算，那孩子还不到八千岁。
不到八千便要飞升上仙，传出去恐怕整个四海八荒都要为之震颤。”
他感叹了一句，转而面色凝重的看向桃林中心的方向。
一睡醒就要面对飞升上仙的雷劫，实在太过危险。
难怪东华连招呼都不打，便急匆匆的赶来了十里桃林。
自东华帝君来后，白真便不发一言。
听着两饶对话，他已经能猜到被折颜藏起来的美人是谁。
能劳动东华帝君亲自出面的，恐怕就只有他那位弟子。
族的九玄清公主。
四海清平宴后，这位公主便销声匿迹。
父亲也在家中谈起过她。
旁的没，只评价了一句。
“族凋敝的态势恐会发生改变。”
没想到能得父亲这般评价的人竟会在十里桃林沉睡。
他不由得想起自家那只只知晓玩耍的五。
五自出生那日身体便不好，家中也由着她不思进取。
纵是生的神女，三千年来也没有半分长进。
白真暗自叹了口气。
莫是五了，他这只狐整日里也只知厮混玩耍。
除了五，家中可就只剩他还不是上神的阶位了。
莫名的，白真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无形的鞭策。
折颜瞥了眼面无表情的东华，抬手一挥。
不远处的石桌上出现一个棋盘。
“时辰还早，东华，不若对弈一局？”
东华颔了颔首，坐在了石桌边的石凳。
折颜淡笑了一声，看向一旁沉默良久的白真。
“真真，白止托我酿的那两坛桃花酿放在了你的房间，你带回去交给他吧。”
白真知道这种情况自己不便多留，便点零头，去往自己的住处，拎上两坛酒离开了十里桃林。
折颜坐下时，东华已经自顾自的落下了一枚黑子。
他低头一看，双眉微动。
元开局。
东华究竟是心不静，还是来势汹汹？
或者……两者皆有？
“何必着急，有你我在，不过是上仙劫，大不了替她挡了。”
话的同时，折颜落下一子。
东华帝君摩挲着黑子，淡淡道，“下策。”
虽是下策，但是最后且必要的手段。
落子之声响起，东华帝君的唇角骤然上挑。
“她是我的弟子，不会如此废物。”
折颜啧了一声。
真是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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