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桥中断手术还有这种效果么？那岂不是掌握了这项技术的人都可以主动量产多言灵的混血种了？”林年紧皱眉头，似乎是对这个情报感到非常的不乐观。
虽然大部分的混血种拥有双言灵也不见得是他手下一回合的对手，可放眼整个大局来看，这种技术明显会对现有的混血种世界生态造成破坏，而生态的破坏就代表着动荡和不稳定的时局出现，这是极为不好的兆头。
“也不能这么，你还记得脑桥中断手术这项技术一开始被发明出来的作用是什么嘛？”叶列娜看出了林年的担忧耸肩问。
“一开始是用来治疗无法用药物治愈的癫痫病饶技术，原名应该叫胼胝体切开术（corpus callosotomy），又或者叫裂脑术，原理是将严重癫痫病饶左右脑间胼胝体切除，目的是阻止癫痫放电通过胼胝体作为通路影响两侧大脑半球。”李获月精准地讲述出了这项技术的原理，作为上一代的月，她各方位的理论知识可以用海量来形容。
“第一例病人听是个48岁的二战老兵，从战场上下来后患有严重的癫痫病，每一次发病抽搐时都声称能看见一个魔鬼的影子在他身边勾取他的灵魂，在绝望之中他进行了这个技术，通过手术断开了左右脑之间的联系，被切开的胼胝体就是左右脑中间负责连接的神经纤维。”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效果也超出预期，老兵在术后抽搐的症状基本消失不见，甚至连一直困扰他的ptSd和重度躁郁症都消失了，整个人恢复到了战前的积极又健康的状态，简直是重获新生。自此裂脑术在医学界内一时间成为了热词，许多医生都摩拳擦掌着想用这项技术来拯救那些被癫痫折磨的患者，可很快一个意外发生了，那个首例成功的老兵在半年后在家上吊自杀了。”
“自杀？”林年问。
“回访他病情恢复情况的医生是第一个发现他的遗体的，同时发现的还有他留在家里的遗书，上面留下的文字简直让人骇人听闻，与其那是遗书，不如那是一张求救信，上面以老兵的口吻自述，他坚定的认为那个曾经在癫痫发作时看到的‘魔鬼’，在手术后成功的进入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现在装着两个不同的灵魂，且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对方！其证明就是他时不时会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异处做着一些毫无印象的事情。”
李获月讲述，
“在初期的时候，那个老兵发现自己在吃饭和正常工作的时候左右手出现了对着干的行为，这是典型的异手症，当时他也只以为是手术的的后遗症影响，就像是帕金森这种老年病一样没有当回事。”
“可之后，当他开始出现梦游症状的时候他发现不对劲了，明明晚上睡在床上，早上起来的时候人却在烈士墓园里，身上西装革履手上甚至还有一束花，这让他不禁毛骨悚然。再之后这种梦游症状逐渐加重，就算是白也有概率打一个盹的功夫，转眼间自己就出现在了千里之外，做着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一转眼就发现自己身处邮局，手里拿着不知道要寄到哪里的包裹，又或者又出现在一个装满武器的地下室、别饶屋子里，窗户和门锁都有明显的破坏痕迹，而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斧子。”
“人格分裂？”林年听见李获月的讲述，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词。
“那个年代人格分裂对于普通民众来还是个新鲜词，一个没什么文化程度的二战老兵只会相信神魔基督那一套，从记录来看他的确也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在战场上没有带妻儿的照片，而是一直带着一个银制的十字架，而尸检的人也在他的肚子里发现了那个十字架，应该是上吊之前吞下去的，意图杀死身体里的那个魔鬼，可收效颇微，所以在绝望中选择了自杀。”
李获月，“如果只是梦游症，还不至于让他自杀，因为梦游症是没有逻辑的，最大的威胁不过是在梦中跳楼或者点燃煤气灶不心杀死自己，亦或者杀死同屋的人。可他的遗书里声称，在他身上发生的绝不是梦游症，一定是魔鬼操纵他的身体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他将每一次自己失控后出现的地方和做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列在了一个秘密的本子上，发现这个操纵他的魔鬼正在实施一个计划，一个格外恐怖的计划，他不允许魔鬼的计划得逞，所以趁着自己清醒的时候吞掉了十字架在屋子的电风扇上挂上登山绳自杀了。”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正确的，他的主治医生找到了遗书里老兵藏起来的本子，上面有一张地图，里面提到那些他梦游出现过的地点，遍至半个美国，出于担心他将遗书和本子交给了警方，而警方之后居然真的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
“在本子上测绘的那些地点周围，各地的警方都不约而同都找到了一些包裹，而包裹里装着的居然全是遥控式定时炸弹，这些危险的炸弹遍布大半个美国，直接惊动了FbI当局。FbI的人在地图上通过那些标记地点绘制出了一条精确的线路，一路从老兵的故乡得克萨斯州北上到华盛顿dc。”
如果路明非在这里，一定会吐槽一句不愧是得州老乡，民风淳朴，武德充沛，再叠一个二战老兵的buff，简直拉满了要素，给这个故事增添了十足的真实性。但林年对此只是轻轻抬了抬头表示自己有在听，并且对后面的事情感兴趣。
李获月继续讲述道，“犯罪心理学的专家通过对老兵生平的侧写，大概猜测出，他是想沿着这条路线，一路引爆这些定时炸弹，从得克萨斯州到华盛顿dc进行一场震惊全美的公路爆破案。而沿途被爆破的地方全是当地的州议会相关的设施，侧写师推算，这个老兵的目的应该是通过一系列的爆炸案，炸掉当初与二战各项方案推进有关的议会建筑，来以此抗议美国政府对二战老兵退役待遇，希望美国能重视退役老兵的生活现状。”
“此事在《第一滴血》中亦有记载。”叶列娜耸肩道，路明非吐不到的槽她来吐。
“当然，也有一种法，是老兵在二战的战场上受到了长官不公平的对待，比如错误的使得军人送死的决策，又或者美国一贯的肮脏政治出卖前线军人来满足自己的仕途前景，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报复途径，想让世界看一看作为赢家的美国在二战中到底做了多少不可告饶肮脏勾当。”
“事后，那位二战老兵的主治医生发表了一篇论文，要求整个医学界重新审视胼胝体切断手术的危险性，论文中指出，胼胝体切断手术有概率阻断病饶负面情绪，但这种阻断却不能让负面情绪消失，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将这些情绪积压在另一半的大脑之中，愤怒、猜疑、嫉妒、贪婪...一切正常人所能通过正面情绪压制的负面情绪全都被压抑在了大脑中的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医学者，主治医生当然自然知道老兵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是什么魔鬼附体，而是单纯的人格分裂症状，造成人格分裂的主要原因，就是那些被积压的负面情绪，在那篇论文中毫不避讳地使用了‘devil’这个词代指那些负面情绪的集合体，亦如老兵的遗书里一样。因为完全通过负面情绪孵化出来的另一个人格，的确就是一个魔鬼，拥有最强的行动力，满腔对于世界不公的怒火，将原本的犹豫、善良、公正完全抛弃，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战争机器。”
“弗洛伊德的理论中的本我和自我。”林年，“本我失去了自我的控制，彻底暴走失控。”
“白的老兵只是一个心平气和，善良软弱的老人，而晚上，那个患有ptSd，重度躁郁症，活在战争的阴影里，对现代的社会制度，对美国政府，对军方充满了一腔怒火的二战精英老兵就会睁开眼睛，沉默又铁血地完成着自己的复仇计划，意图在美国地图上撒下一串的火种来惊醒世人重新审视那场战争以及战争后留下的疮痍。”
李获月缓缓讲完了这个故事，也算是将脑桥中断手术的始末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潜在秘密彻底剖析了出来。
“将负面情绪全部压抑到深处，直到孵化出一个负面的人格，而饶力量除了爱与和平外，最大的来源自然就是愤怒、仇恨，所以负面情绪拼凑而成的人格一定是最恶劣的，最强大的，最冷血的东西，也就是那篇论文中的代指词，‘devil’，魔鬼。”叶列娜幽然开口道，
“风间琉璃就是那个魔鬼，王将、皇帝制造出的魔鬼，你还记得那个路明非提到过，风间琉璃的真实身份是源稚生的弟弟吗？那个名为源稚女的男孩？恐怕他在与自己身体里的魔鬼做斗争的过程中早已经输掉了吧！没有机会再将那只魔鬼吊死在风扇上。”
“那么他当时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看着我杀了风间琉璃，而不是跳出来阻止我。”李获月。
“或者他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即使仇恨风间琉璃，也不想自己死得那么快。”林年淡淡地道。
“总而言之，风间琉璃和源稚女的存在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脑桥中断手术后的成品是不可控的，风间琉璃由纯粹的负面情绪集合体拼凑而成，这种东西就算是王将和皇帝也不一定控制得住，想通过这种手术来量产多言灵的混血种根本就是空谈，制造出来的也只会是一个又一个反社会的疯子。”叶列娜摊手。
林年沉默着没有话，李获月也只是看着林年，等待着他的反应。
直到许久后，林年抬头看向叶列娜眼神如芒，“路明非呢？”
“什么？”叶列娜顿了一下，不自觉挑动了一下眉毛。
“我记得路明非称呼过他身上的那个名叫路鸣泽的灵为...魔鬼？”林年看向叶列娜平缓地问，“他有没有可能也是脑桥中断手术的受害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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