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对你用上两种营业手段，”池非迟继续道，“应该是你上一次跟他接触的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职业或者薪资待遇，让他认为你有财力、值得他投入精力。”
“我上一次去他工作的店里，是跟两个同事一起去，我们都指定粒当接待我们，六个人坐在一起喝酒吃东西的时候，同事跟他们过我们在酒吧和俱乐部做演出工作，”绿川纱希神色依旧带着郁闷，又喝了一口葡萄酒，“大概是那个时候，他就觉得我是一个不错的目标吧，那次见面后，他跟我交换过联系方式，我那刚回到家，他就发简讯询问我有没有到家、他今跟我聊很开心，又了一些喝酒之后怎么缓解不适的办法，态度很贴心，第二下午，他又给我发信息分享自己在街上遇到了可爱的狗，他的分享很有趣，不过他的热切让我不太适应，我不想对不起我那个消失的混账男友，所以回应得很冷淡……”
池非迟：“……”
这么看来，恋爱脑还是有一点好处的。
恋爱脑掉的坑足够深，轻易爬不出来，所以在爬出深坑之前，恋爱脑都可以避免掉进其他深坑。
这大概就是——只要我死得彻底，你就不可能再杀死我。
“他这样发过两三次信息，见我反应冷淡，就慢慢断了联系，”绿川纱希无奈道，“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又提到之前我给他的回应，我的冷淡让他感到失落，但今见到我很开心，希望我可以在店里多待一会儿，就算不点单也没关系什么的……那店里的光线有些昏暗，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温柔，四周有客人和牛郎在聊，店里温度似乎感觉比我清冷的家里要温暖，我突然情绪化严重，觉得有这样一个可以话的朋友也很不错，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冲动之下，把当时身上的10万日元都给花掉了……”
着，绿川纱希脸上闪过一丝肉痛的情绪，伸手扶额，有些懊恼道，“还没走出店里的时候，我就感到后悔了，回家之后更是越想越后悔，一想到那笔钱够我一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我就难受得不行，当时我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营业圈套，所以从那之后，我就跟那个牛郎断了联系，并且下定决心以后不再进那种地方，那也是我最后一次去牛郎店。”
“在你花钱之后，他没有继续对你营业吗？”池非迟认真问道，“比如，一脸诚恳地感谢你，尽量推掉新客人陪你，主动提出提前下班、送你去车站什么的，你第二次去店里就花了10万日元，在整个行业里，也属于很容易爆金币的潜力客户，他没理由不好好维护……”
“容、容易爆金币？”绿川纱希一头黑线地问道，“这是牛郎界的新话术吗？”
“不，这个跟牛郎没关系，是指游戏中，玩家击败游戏boss后可以得到金币、用来购买游戏中的道具，”池非迟一脸平静地解释道，“我你容易爆金币，就是你很舍得花钱。”
“我不确定自己算不算很容易爆金币的客户，”绿川纱希有些无语地看了池非迟一眼，“他确实像您的一样，很认真地道谢、又很耐心地陪我聊，然后很礼貌地提出过送我去车站，只是我实在心疼那笔钱，心情并不是很好，就拒绝了他送我，事后他给我发过消息，但我越想越觉得自己那像个笨蛋，所以就没有回应过他……”
“自制力不错。”池非迟对绿川纱希给出了肯定，按了按桌上的服务铃，等服务生进门后，让服务生送了果盘和餐后红茶到包厢。
绿川纱希口喝着葡萄酒，等服务生送完果盘和茶离开后，才郁闷地声道，“真是的，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自己当时是一个没有理智的笨蛋……”
“你似乎不介意为感情花钱，正好属于牛郎们的目标群体，会冲动花钱不奇怪，之后你没有继续沦陷，就已经很不错了，”池非迟端起茶杯，垂眸喝茶，“我之前调查过牛郎店的客源，在酒吧、俱乐部等地方工作的女孩子，以及从事泡泡浴、粉色沙龙、拍摄成年影视这类行业的风俗女，在牛郎店回头客中占据了半数以上，其实这也是牛郎们会重点维护的客户团体，因为这类女性收入相比大部分女性要高，而且只要豁得出去，这些女性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大笔金钱，出手会更大方，牛郎在她们花费精力能得到更多的收益……”
“我以前在俱乐部演出的时候，确实有很多同事是牛郎店的客人，还有一些人沉迷到每都要去的程度，”绿川纱希吃着果盘，认真思索着道，“其实在夜场工作的女性，除了收入高之外，通常还赢低自尊’的特征，不仅在工作中需要一直忍气吞声，平时也不太能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当时和我一起在俱乐部演出的女孩子，每次想到恋爱、结婚这种事，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不太可能被正常男性所接受，男人们喜欢去看俱乐部看我们演出，但要让他们愿意娶我们这样的女孩子回家，应该会有很多人都介意吧？其实我也跟她们有一样的想法，连夜场演出者都会有这类想法，那些正式从事风俗业的女性就更不用了，而且她们在工作期间可能承受比我们更大的心理压力，会去牛郎店寻找安慰也就不奇怪了……”
池非迟默默喝着茶，认真听绿川纱希分析。
绿川纱希当初为了赚钱偿还债务，到酒吧、俱乐部之类的地方演出，这样赚钱确实要比大部分工作要快、要多，但身处其中的人，对金钱的概念也会受到影响。
普通女孩子想到男朋友欠下数百上千万债务，只怕早就吓得跑路了，但绿川纱希知道去俱乐部演出可以赚钱，也在俱乐部演出中赚到了不少钱，所以对还债会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辛苦一两年大概就能还完债了吧？用短时间的辛苦，换取自己和男朋友未来的安稳生活，也不是特别痛苦的事吧？
绿川纱希一下子给那个牛郎花了十万日元，其实也是因为在俱乐部这种地方工作，见多了挥金如土的生活，对金钱的概念受到了影响，而且绿川纱希的月收入远比十万日元要高，只要情绪烘托到位，绿川纱希就会产生‘花钱帮助一下朋友也不是不携的想法，在牛郎、牛郎店的一些煽动手段下，就这样把钱花了出去。
这也是牛郎喜欢重要营业这类女性的原因。
普通女孩子很难一次在牛郎身上花费这么多钱，就算女孩子舍得花，肯定也会心疼得不得了，事后向牛郎索取更多情绪回馈，但夜场工作的女性、从事风俗业的女性不仅拿得出这么多钱，花出去其实也不会太过于心疼，这样牛郎需要反馈的情绪价值也会低一些。
那个牛郎一下子从绿川纱希身上十万金币，以绿川纱希当时所从事的工作来，其实并不算过分，正好卡在一个微妙的范围内。
如果绿川纱希没有决心为男朋友还债、又不介意更换一个男朋友的话，这十万日元不会让绿川纱希如此肉痛，但又会让绿川纱希在意、希望得到对方的回馈，到时候那个牛郎再给出感谢、悉心照顾之类的反馈，会让绿川纱希觉得自己付出也不是那么亏，又能进一步推进两饶机会。
一些牛郎为了栓住自己选中的目标，甚至会在不工作的时间里，陪女孩子逛街、陪女孩子去医院、送女孩子上班、请女孩子吃饭、邀请女孩子免费来店里玩，表现出一种‘你对于我是不一样’的伪装，把女孩子发展成‘恋爱营业’的对象，这期间会像那个牛郎引导绿川纱希花钱一样、引导女孩子对自己投入金钱或者时间精力成本，一边地爆一些金币，一边增加女孩子的沉没成本，让女孩子被自己拴得更牢，然后再用各种手段从女孩子身上大量爆金币。
当然，牛郎在付出前，就会提前筛选好合适的目标。
第一次接触客人时，有经验的牛郎就会迅速地套话、收集情报，然后判断出女孩子能爆多少金币、有没有爆大量金币的潜力、爆金币的难度高不高，再决定自己是简单营业、还是重点营业。
除了花钱大方的风俗女之外，还有一些因为好奇走进牛郎店、恋爱经验不足的漂亮女孩，和从缺乏肯定、容易哄骗的女孩子，以及一些情感需求高的有钱女性，都会是牛郎的重点营业目标。
至于那些积极向上、不缺少爱或者没有赚钱潜力的女孩子，在牛郎眼里就是普通经营的对象，正常陪着喝一喝酒、一话，完成店里的营业目标就可以了，牛郎也不太容易在这类女孩子身上花费精力。
表面上，牛郎从事着陪酒陪玩的工作，但实际了解过后，他发现大部分牛郎营业其实更类似于杀猪盘。
区别只是杀猪盘见不到本人，而牛郎可以实际见面，有时候也会陪睡。
要是本间恭真的跟着牛郎学习赚钱，真的很难学到什么好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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