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自在却没有苏月想象中的向她看来,而是忽然捂住了头,脸憋得通红,脑中有一把温柔的声音,“……宝,记住了,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宝,你怎么老喜欢吃粽子,平安的呢?你不能欺负平安……”
“宝,你又把平安丢哪儿了?平安最是老实,你把他带山里去了……”
“你刚才到底去了哪儿?吓死娘亲了,我让你乱跑,我让你乱跑……”
……
各种画面忽然出现在脑中,张自在一时间起不了身。
张太太见了,吓得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人,把大人扶房里休息。”她跟着上前与几位嬷嬷把人扶了起来。
苏月有些莫名,跟着站起来,把方为拉身后。
人被扶了下去,张太太跟着去了内室,没多会儿,派了下人来花厅传话,这事儿不怪孩子,今个儿色也不早了,让他们先回去,下次来的时候再。
苏月疑惑重重的带着方为出了后院。
内室,张自在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的脸色从红变白,慢慢地失去血色。
张太太守在一旁握紧他的手,眼眶里泪痕涌现,“大夫怎么这么慢,你们再派人去请。”
一旁的嬷嬷连忙又派了一波人出去催了。
张自在嘴中喃喃,“娘,我不会再欺负平安了,再也不会了……”
“娘,我不会再乱跑了,以后就呆你身边……”
莫氏听到张自在这话后,脸色都白了,她想起了往事,那段往事一直埋藏在她心中几十年,她都不敢告诉他。
终究是张家对不起他,为何到了这把年纪,他又记起来了,意弄人,莫氏伏在床沿边哭了起来,这次哭的不止是张自在的病情,还有对未来的恐慌。
苏月带着方为回前院,方河正与厨房里的人聊得起劲,见到苏月,方河立即起来,脸上笑意更浓,看得厨房里几个人一脸羡慕,“有了媳妇儿什么都不顾了。”
被人打趣,方河还是那副老样子,苏月却脸红了。
一家三口,赶着牛车出了张府,到镇上,苏月跟方河了刘夫子的事,于是上街头买了两斤肉放篮子里,又买了面粉。
今日便不多办了,办年货的就等着除夕前的最后一次集市再去,那里街上什么都有卖的,一口气把东西办齐了。
今年银子就耗得七七八八,没有多余的钱买甜嘴,但今年的收获也是不的,山泉水进了屋,买了一个山坡,又买了座山头,等正月十五一过,方河就叫人开始帮着开荒了,手中银钱有多少开多少。
那时候又不忙,年青人坐家里玩,镇上也没有什么帮忙的,除非去渡口干苦力,所以方河打算让方家昌三兄弟和方义夫两兄弟帮着一起开荒,到时记上工钱,把手中的余钱给了,若是不够,等有钱再还上,这几家跟他们家关系不错,不计较这么多。
苏月坐在方河身边,两人聊着明年的打算,春季卖了香椿,把香椿的银子全部拿去做酱缸,明年夏季,做一大批酱汁出来,张府能要多少便给多少,剩下的再想办法销出去,不在永丰县里销货,就找个船队试试。
两人着着聊到了上次的霍家船队,看那位霍东家,一表人才,谈吐斯文,又是新来永丰县,从外县运来种子,再回去便是空船,或许可以跟霍家谈一谈,跟霍家做酱汁的生意,这样船支回航的时候就不会乱费这一趟。
生意人讲究利益,别的船队或多或少已经与几大家族有盘结,这新来的霍家却是个契机。
起霍家,苏月才想起先前打算去东风街霍家种子铺瞧瞧,没想为了山泉的事把这事儿给搁一边了,过完年后,她决定跟方河去看看。
就这么聊着,转眼就进了村子,远远的苏月看到田埂上站着的梁氏,梁氏如今形单影只,人也变得木木的,打击不,她看到方河,眼神儿盯着,脚步却没有动,看得人瘆得慌。
苏月别过脸去,由方河自己拿主意,是过去打个招呼,问问近况,还是直接就这样驾车过去,全由他来作主,但苏月的私心里是不想跟梁氏有任何瓜葛的,上次悄悄潜回屋子里,把山泉水的事给听了去。
若不是后来在张府借了银子,恐怕这东边山头就保不住了。
方河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车停下,直接赶了过去,转眼来到屋前,袁氏在屋内听到牛车声,打开了大门,方河把车驶了进去。
苏月拉着方为从牛车上下来。从竹篮子里拿出了肉交到方河手中,“色不早了,你先把肉送去夫子家中,板车我跟爹爹缷下来便是。”
方河把肉放回篮子,随手一用力就把板车缷了下来,搬到一旁立了起来,免得占位置,那手快的,苏月站在那儿只能看着他。
“急也不急在这一时。”
把板车安置好,拍了拍方为的肩,“为儿把牛牵去牛棚里,喂上草料。”为方听话的去了。
这才从苏月的蓝子里拿出肉来,捏了捏媳妇儿的手,“我这就走了,马上回来。”
“好吧,你快去快回。”苏月把人送出门,接着把大门关紧,有了上次梁氏忽然闯进来的例子,现在苏月都牢记着要关门,特别是现在梁氏那幅模样,看着让人不舒服。
苏月把方为今日去张府的事告诉了袁氏和苏阿吉,现在家里只剩下几只母羊和刚生下不久的羔羊,没有先前那么忙,苏阿吉没事的时候,就上山头割了草回来丢羊棚里。
方为自从上了学后,就变得似乎稳重多了,也不像先前那番闹着玩,一有时间,自个儿背书写字去了,再不然跟方金满玩背书游戏,在方为的带动下,方金满在学堂的成绩也是拔尖儿的。
庄户人家送孩子读书,费了那么多的钱和心血,孩子是块读书的料,成绩好,做爹娘的也甘愿。
送完芽菜,方河又跟苏阿吉上了山头,山泉水水源处的石头屋子还没有建好,乘着这两日功夫一口气弄完。
早在两个月前家里就扯了冬的布,袁氏乘着孩子睡觉没事儿就给家里人做衣裳,今年家里的棉田收成好,苏阿吉的田地多,缴了税后,棉花还留下不少。
袁氏安排村里弹棉花的做了两床新被,这会儿又把新做成的衣裳里塞上了棉花,穿上身上暖和的不能再暖和。
庄户人家的谁舍得拿新棉花往衣裳底下塞。
袁氏刚把棉衣弄好,没两日下邻一场大雪,一夜醒来,外间白茫茫一片,院前树枝都被雪压断了不少,地上没到膝盖上的雪,走路都艰难。
一家人把新棉衣棉裤穿上,方为跟着方河跑院子里滚雪球去了。
苏月怕冷,跟袁氏带着孩子在家里烤炭火。
秋季无事的时候,方河上山伐树,苏月乘着那时烧了不少炭,反正做芽材暖房得用上,还有下雪的气,棚子里的牛羊也不能冷着。
方河这人干什么事儿都快,库房里堆了不少炭,与粮食隔成两间,够整个冬里用的。
特别是婴儿的衣裳,老要换洗,冬季里最是烦恼,一时间干不了,只好用炭火来烤。
两父子在雪地里玩得欢快,转眼堆了两个大雪球,方河起身,往苏月看来,见她缩在那儿看着他既羡慕又不敢的样子,于是向她招了招手。
苏月摇头,她怕冷,在冬的时候,她就怀念起夏,在夏的时候她就怀念起冬,没有空调和暖气的地方,她果然很难过。
袁氏见两口那不言而喻的互动,她笑着从苏月手中接过孩子,劝女儿,“今日穿了棉衣不容易受冻,你要不也出去跟他们玩一会儿。”
被袁氏这么一,苏月也有些蠢蠢欲动,最后抵不住诱惑,起身出了屋。
身后苏阿吉把薄被盖在袁氏膝盖上,袁氏不肯,穿了棉衣圆滚滚的,哪还要盖薄被,苏阿吉才不管她,“一到冬你的腿脚就不舒服,你不注意保温,心晚上又让我揉。”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你才揉了几回儿,这么不情愿。”袁氏没好气的。
苏阿吉叹了口气,“你曲解我的意思,我是不情愿吗?我是怕你着凉,还以为是女儿这年轻的身子,经得住冻。”
袁氏无奈,只好在膝盖上铺了层薄被子,再把方嫣安置在腿上,指着屋外玩得开心的一家三口话。
孩子的眼神儿好使了,看得远了,这会儿看着雪地里从滚雪球到打雪仗,看到有萨倒家伙笑了起来。
苏月来到雪地里,原本打算跟着方为一起滚雪球,方为想做成一家团圆,滚得可辛苦,脸上却红扑颇,很是认真,没想才滚了两下,一个雪团就丢在了苏月的脖子上,脖子一凉,苏月站起身来,瞪向始作俑者方河,他站得远远的,手里还拿着一团雪球,左右抛着,一幅随时要准备攻击的模样。
苏月往左右看了一眼,从雪地里抓起一把一捏,迅速的往方河那边招呼过去,方河也不躲闪,你来我往,方河手中的雪团脱手,又落入苏月的脖子上,好样的,一看一个准。
“为儿,别滚雪球了,咱们对付你爹去。”
方为接到命令,站在苏月身边‘同仇敌忾’,母子两同心协力抓雪团往方河那边丢,方河不闪躲,被两人轮番攻击,一时间也中了不少,只是毫无章法,脸上的,胸口上的,腿上的,他拍了拍身上的雪,一点事儿也没樱
可是方河打来的雪球,不管苏月怎么躲也中了不少,全是脖子上,这下火了,苏上月抓起雪团不扔了,而是直接往前冲,不管方河怎么攻击就是要往前冲,方河刚开始没有移步,站在那儿任由她过来,还笑了起来。
来到近前,苏月雪团也不要了,往他身上一跳,双臂缠住他的脖子,挂在了他身上,媳妇这么热情的投怀送抱,那敢请好,方河丢了雪团,一双铁臂似的缠住了苏月的蛮腰,托住了臀,免得她滑下去。
苏月可不是跟你来讲浪漫的,见自己得逞,乘着他的手势接着往上爬,非要把他压倒在地上不可,可是她整个身子的重量也才九十来斤,对平时扛个三四百斤都能大步流星的方河来,这简直就不是重量,站在雪地里稳稳的,即便苏月快坐上方河的肩头了,他也不动摇。
苏月一头黑线,“大河,你躺雪地里去。”
方河不防有他,媳妇儿要压他身上好是好,可是这是大白日的,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这样不好吧,可是看到媳妇那眼神,若是不答应,弄不好使什么手段撩他,算了。
方河听话的蹲身躺在雪地里,双臂把苏月抱紧,不准她动来动去,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原以为得逞的苏上月又遇上了难题了,他的手臂着实搂得太紧,动弹不得。
“你松开,我快窒息了。”
方河无奈,只好松开一点。
苏上月往旁边一滚,抓起雪团就往方河脖子里塞,“为儿快来,快来。”
方为就站在不远处,刚才苏月往这边跑的时候他也跟着跑了过来。这会儿听到苏月下令,也是高心跑了过来。
打不过就耍赖。
母子两左右一个,几个雪团塞在方河衣襟上和脸上,方河又好笑又好气,刚才还有些意乱情迷,以为媳妇要使坏,正等着,没想是这样折腾他,他大可翻身而起,但看两人玩得热闹,也就不起来了,长臂顺势抓了一把,往两人身上一人塞一个。
近距离攻击,苏月发现还是不是方河的对手,不搞了,太亏了。
苏月拉着方为准备进屋,方河还躺在地上想跟媳妇玩呢,怎么忽然就不理他了。方河一脸莫名的坐起身子,抓了一把雪含嘴中,又抹了一把脸,也接着进屋去了。
屋里烧的炭火暖和,方河一进来便在苏月身边坐下,苏月不理人,方河乘屋里的人不注意,胳膊在袖口下蹭了她一下,很想示好的模样,那目光追随着苏月,生怕是刚才自己没轻没重的,使媳妇儿生气了。
然而苏月就是因为刚才的事生气,方河今个儿玩一点也不让着她,男女力气有别,他这一身力气,她哪里干得过,下次再也不跟他玩雪团,简直是自虐。
袁氏在一旁看到两口那别扭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年轻就是好。
又被方河蹭了两下,苏月红着脸侧首看了他一眼,哼唧一声,接着起身,“我去厨房做饭去。”
方河也跟着起身,向苏阿吉两人了一句,“我去帮忙去。”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的门。
出了屋,进了厨房,方河眼见屋里的人看不到了,上前一把把媳妇抱住,伏在她耳边细问,“你生气啦?”
苏月瞪了他一眼,气愤道:“你呢,你那力气,我受不住。”
还真的是生气了,“要不,你抓两把雪团塞我衣裳里面去,正好……我这会儿正烫得紧。”
苏月被他逗乐,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呆会你着凉,还不得我伺候你,这亏本生意我可不做。”
方河捉住她的手腕,把人拉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发,在发间闻了一口女儿香,幽幽道:“月儿要是还气着,要不我晚上躺好任你折腾,可好?”
这话也不害臊,苏月脸都红烫了,还好旁边没人,她从他胸口抬首,哼唧一声,“还是我吃亏。”
“谁的,这次我不动,任凭你处置,怎么样?”
“你的可是真的?”苏月来兴致,不敢确定的问。
方河眼底得逞的笑意更浓了,垂首看着她,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嗯,你要好好怜惜我,不可以太粗暴……”
怎么起话来像个媳妇似的,苏月的彪悍劲出来了,“你若是乖,我就好好痛惜你一番,不乖的话,看我怎么揉.捏你。”
方河在心里闷笑,简直没有比这更美妙的,来吧,媳妇儿,就等你这句话了。
两人闹了好半晌,苏月才记起要做饭,推开方河,转身忙活起来,方河帮着起灶火烧热水,这边苏月做面条,看到手中的面,苏月叹息,“日日面,餐餐面,唉……”
方河抬首,不明白媳妇怎么有些不满意面食。
“咱家的稻米为何全部要交上去?还有稻草和麦杆也是,稻草拿来铺床也是好东西,可是全部都交税交上去了。”苏月也只是,她知道稻米产量低,庄户人家里生产的稻米基本都交税去了,稻草和麦杆拿来造纸,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每次缴税的时候,这些草也论斤称,达到数量了,多余的便是自己的。
苏月这么抱怨,方河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咱们方家村靠山,水田少,你若真的想吃稻米了,待咱们赚了钱,去下游买几口水田,交税后必然有剩,到时你不就有的吃了。再爹爹不就在研究做两季的水稻么,到时若成了,一季用来缴税,一季留着自己吃不是更好。”
起两季的水稻,苏月忽然想到了,“大河,开年咱俩一定要去一趟霍家种子铺,正好可以问问外地水田的种植,可有做两季的,若是有,分季买种子,这样成功率高。”
“为何?”方河有些不解。
苏月解释道:“咱们村里向来只种一季,定然有其道理,咱自家留的种子弄不好只适合那一季的气候,所以才种一季的,若是外地已经有种两季的种子,按季节买种子,不仅成功率高,而且产量也会高些。”
方河愣了愣,望着苏月,有时候他很好奇媳妇儿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何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为何谈吐如此不俗,总与村里的妇人不一样,格格不入。
以前走南闯北的时候,方河听过很多奇事,有异魂上身的?有前世记忆的?只是他一直只把这些事儿当故事听,听听便忘了,没放心上,可如今看着眼前的媳妇,他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会不会存在这样的可能?
“大河,大河?”苏上月的手在方河眼前晃了晃,见人还在发呆呢,忍不住在他脸上抹了一把面粉,顺带占个便宜。
没想手腕被方河捉住,他张唇含住苏月带面粉的指尖吮了吮,苏月全身一麻,身子都要软了,指尖上是她最敏感地方,他大白日怎么忽然撩她。
苏月强行把手腕挣脱出来,脸滚烫的烧得苏月脑袋晕晕,“大白日的……”
方河但笑不语。
年后初八是集市,本是逢初三和初澳,初三刚过年,年前买的不少,所以不开市,于是新年后的第一场集市却是异常的热闹。
家里有了牛车,一家人决定一起去县里玩去,听县城城楼那边,初八最是热闹,街市上舞龙队每个摊位都会光顾,新年第一次开摊,图个热闹。
平时袁氏与苏阿吉多半守屋里,不是帮着照看羊,便是去地里劳作,反而两年青口进的城最多。
一家人坐牛车上,苏月抱着方嫣,方为坐在袁氏身边,身子端端正正的,读了书后果然是有些不一样了。
苏阿吉与方河坐一起,方河赶牛,苏阿吉与女婿聊着来年田地里的计划,过了十五,苏阿吉打算在东边山头开荒,能开出几亩算几亩,多种一些豆子也是好的,正好家里做的是豆芽生意,反而这些荒地也是极需要了。
路上遇上村里人,看着这一家子上县里去,个个都羡慕不以。方家村里的人多半都是走路上镇上去,有部分手头宽松一点的,会花钱坐方金贵的牛车,然而当方金贵的牛车赶过来的时候,只见上面坐满了人,一点空位都不剩,反观苏月这边却显得太宽松。
家里打算在县里买些东西的,上面放了竹筐。苏月逗着方嫣,与袁氏聊,望着两边倒湍风景,风和日丽的气,身上穿着新做的棉衣,暖暖的很是舒服。
到了镇上,方金贵的牛车空了,与方河打了声招呼,拉着空牛车跟在侧,也准备上县里看看,买了东西回来后再接村里的人回去。
两辆牛车没多会儿就到了县里,方金贵不去城楼那边,于是分晾,去了东剩
方河把牛车寄在一处,交了照看的费用,一家人便徒步去城楼游玩。
城楼分六层,是县里最高的楼,每层楼都有不同的景致,城楼下夹道两侧是开张的商铺,街让来来往往,人潮拥挤。
前面响起了锣鼓声,方河护在苏月身后,苏阿吉护在袁氏身后,一家人往锣鼓声处走。那儿是舞龙队来了,在一间铺子前舞龙。
走近一看,只见长长的一条金龙,时而飞腾,时而入海破浪,金龙追宝,配上鼓乐,看得人喜气盈盈,好不闹热。
连着方嫣这家伙都被那金龙吸引,盯着那灵活的龙头眨也不眨,苏月垂首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方河见孩子欢喜,于是从苏月手中拉过孩子,直接把家伙坐在肩上,双手拉住她的两只手丫,固住孩子。
方河人本来就高,这么一坐,高了前面的人半截,直接可以看到金龙的全貌。
后边的方为自从五岁后,就再也不让苏月抱,读了书后,一直像个大人似的稳重,然而这会儿看到妹妹可以坐在爹爹肩头瞧,仰着头望,心里有些羡慕,苏月看了一会儿,回首一望就见方为那羡慕的模样。
苏阿吉这会儿也看到了,准备伸手上前抱起孩子,没想方为让开,似乎若是被抱起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妹妹那么情有可源,可是自己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跟妹妹学。
一家人见了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孩子性子还挺倔的。
等方嫣看一会儿,苏月拉了拉方河的袖口,方河侧首看来,苏月低语了两句,方河于是把方嫣送回苏月手弯里,回身一把把方为抱了起来。
“我才不要呢,我这么大了我才不要呢。”嘴是这么着,等坐上方河的肩头时,嘴就裂开,笑得合不拢嘴,他抱住方河的头,坐得稳稳当当,往前一望,那条金龙正在空中漫游似的,灵活多变,着实看得人移不开眼。
以前方河也这样让方为坐过,那是方河恢复后不久的时候,那时方为还,也没有上学,他便没有这么别扭。
方嫣的好位置儿忽然没有,家伙居然也懂得吃醋,居然“嗷嗷”两声,眼神儿看着坐在方河肩头的哥哥,双手双脚不安份的在空中舞动,一副要爬到方河身上去似的,害得苏月都要抱不住了。
这孩子的性子也有点倔,苏月按抚了一下,才使方嫣的注意力移到舞龙队上。
一家人看了舞龙,从人群里出来后,又来到摊位上,各色吃点心品种还是挺多的,苏月买了枣糕和油饼。
一路吃吃玩玩,逛到晌午才把这条街诳玩,一家人再往回走时想想还得买些东西,便往东市去了。
先是去买纸,马上要开学了,方为的纸快用完,往常都在镇上买的,今个儿就在县里买,县里有几家铺子都卖这些,比镇上只有一家没有选择来得强。
给方为练大字用的纸多半买的毛边纸,好纸着实有些贵,而今家里还欠着债,不能用得这么松。
苏月拿了毛边纸后递给老板五十文钱,最后想了想,又从洁白的好纸处拿了几张,付了五文放在篮子里。
袁氏站在一旁微愕,“月儿这是?”
苏月笑了笑,“我看为儿学习认真,年后第一次送材时候,我想带为儿再去张府试试,上次在张府写过几张大字,这次我让为儿写几张大字再送给张大人看看,毕竟刘夫子的藏书太少,若是张大人喜爱为儿,弄不好准许他在府中借书呢?”
这时代的书是相当值钱的,所以就有被逼无奈的秀才靠帮别人抄书为生,也是一门文雅的生意。
袁氏点零头,若是为儿能入张大饶眼,有张大人栽培,那前途真的不可限量。
买了纸张,一家人去东市的街头,没想在街头买肉的时候遇上了方伟,方伟居然亲自操刀,他垂首问:“客倌,要肥的还是瘦的,肥的十二文一斤,瘦的十文一斤,今个儿开市,买一斤送三两猪肺。”
那话得顺溜,可方河和苏月却震惊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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