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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9.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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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槿是被蔺君泓直接抱到篱落斋去的。

还没到端王府,她就累极昏睡了过去。车子停下的时候,她根本已经睡得很沉了,呼吸绵长,连指头也不待动一下的。

蔺君泓不愿让旁人看到娇妻的美艳模样,提前让四卫进去取了宽大的薄被。

车子一停下,薄被就拿到了。

蔺君泓将女孩儿裹了个严严实实,一点春.光也不露出,这才亲自抱了她下马车,而后一路直接抱进了卧房。

孟妈妈和几个丫鬟之前离了将军府后,就和元槿她们的车子分道扬镳,并未紧跟在后面。

她们早就到了端王府,一直没等到蔺君泓和元槿。本以为两人或许是去逛铺子了,就也没太放在心上。只在府里翘首以盼。

谁知等来的却是元槿被包裹着的情形。

而且还没动静。

更有甚者,四卫神色冷肃,紧跟在蔺君泓的后面。

但凡有人想要靠近疾步前行的蔺君泓周遭一丈以内,四卫都会用那杀饶嗜血眼神横扫过来,让人心惊胆战,止不住地往后退。

孟妈妈她们就吓坏了,不住往捂得严实的元槿那儿瞅。

……这是昏过去了还是受了伤?

几个人都紧张得半死。

葡萄吓得话都发颤了:“孟、孟妈妈,姑娘、姑娘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一紧张,连称呼都忘了改。

樱桃赶紧默念了几句“坏的不灵好的灵”,晃了晃葡萄手臂,“瞎什么呢?王妃大吉大利,好着呢!”

秋实也:“看样子不像是有事。”

如果有事,王爷不该只是焦急才对。

或许……得急疯了吧……

忐忑不安了许久。等到了四卫之一的繁兴折转回来。

几人齐齐上前,问是怎么回事。

繁兴神色紧绷,十分淡定地道:“王妃睡着了。”

孟妈妈一脸疑惑,和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真的只是这样?

秋实不放心,喊上了樱桃想要过去看看。

繁兴叫住了她们,迟疑着道:“王妃醒前莫要去打扰了。繁英和繁武正守着。”

她们这才歇了这个打算。

不过,听闻四卫中的两个在那里守着,到底也放心许多。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四卫哪能闲得住?

孟妈妈看看色,想到元槿还没用晚膳,就往厨里去,催着他们准备饭食去了。

只不过,晚膳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直到月上中,元槿也还没起来的迹象。

葡萄过去问了好几遍。

后得了蔺君泓的吩咐,是王妃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让她们先去睡,不必等着伺候。

几人这才犹犹豫豫地去歇下了。

她们全部打着哈欠沉入梦乡的时候,蔺君泓却在篱落斋的卧房里,侧身躺在元槿的旁边,轻握着元槿的手,看得目不转睛。

望着妻子睡得沉沉的模样,他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欢喜的是,他和她终于在一起了。她终于是他的了。

心疼的是……

他掌控力也太差零。竟是把她折腾得最后晕了过去。

不过,倒也不后悔。

再来这么一回,他知道自己还是忍不住,定然还是做出一样的选择。

只是往后真的要给她好好补补身子了。

他爱她是断然爱不够的。抱也抱不够。

丫头这么娇娇弱弱的,每晚和他在一起,怕是受不住。

还是得把她的身子赶紧养好了是正经。

女孩儿沐浴过后,身上有种淡淡的自然的馨香。

蔺君泓缓缓靠近她的唇角,落下了个轻吻。

就在这时,她动了动,喃喃了两句话。

蔺君泓仔细聆听了下。待到听清了她在什么后,顿时哭笑不得。

女孩儿反反复复的,居然都是在“你个坏蛋”四个字……

也不知道在她的梦里,他做了什么怒人怨的事情。

蔺君泓低低笑着,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而后慢慢地挪到她的身后,揽着她,将她整个人都塞到他的怀里,这便依偎着沉沉睡过去了。

不多时,蔺君泓猛然惊醒。

瞬间睁开眼,他才发现,竟是元槿不住扭动着身子要从他的怀里挣脱。

仔细一看……

他长腿压着她细白的腿,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腰间。

竟是禁锢得她无法动弹了。

蔺君泓低低地笑着,松开了桎梏。

元槿刚刚往前挪了一下,顿时全身一阵酸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之前被他的长腿压着,她的下.身无法动弹,倒没感觉到。

如今才发现那处酸酸的,涨涨的,还带零火辣辣的感觉,当真有些难捱。

她忽地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脸色先是红了红,继而煞白。

回头怒视始作俑者,元槿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居然!”

她开口想要斥责,了几个字后,才发现嗓子都哑得不成样子了。

蔺君泓探手从床边桌上拿来一杯水,递给她。

“这是调好的蜂蜜水,最是润喉。你来喝一些。”

元槿神色忽明忽暗,咬着牙问:“怎么会提前就准备了蜂蜜水?”

虽然嗓子哑了,但她本就声音娇软。这样子不同于平时的声音,倒是添了些情意深浓后的魅惑。

忒得诱人。

蔺君泓忍不住俯身吻了下他的唇角,方才道:“我想你每次醒来嗓子都有些发哑,就……”

话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住口。

可是,已经晚了。

元槿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自己钻地缝,倒不如找个地缝把眼前这家伙塞进去。

每次醒来嗓子都哑,是谁害的?是谁害的?

看着这罪魁祸首,她气不打一处来。又踢又踹地赶他下去,让他离她远点。

蔺君泓顿了顿,轻声道:“你不用急。我当时让人把车子驶出城外了。”

所以,没什么人听见的。

“城外?”元槿沉寂了一瞬,脸色刚要和缓,忽地又阴郁下来,问道:“驾车的是谁?”

蔺君泓:“……”

他觉得,为了兄弟们的安全,还是不出来为好。

元槿想到自己当时的反应,顿时欲哭无泪,推着蔺君泓赶他走。

蔺君泓看她一动身子,就皱眉头,怕她是难受得厉害,边被她推着下了床,边柔声问道:“还难过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或者上一些药?”

元槿全身僵住,而后躺倒在床上,直接把杯子往头上一蒙,不理他了。

……这种时候让他再往她那处上药,是想她羞愤欲死吗……

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回答:“你先出去。不要你管。”

蔺君泓知道她怕羞。

他也知道,让她这个时候面对他,着实难了些。

毕竟是刚刚嫁人。往后多来几次,也就习惯了。

蔺君泓轻笑一声,暗道着真是个丫头。

他抬手将她头顶上的被子掀开了一点点,免得她再被闷着了。

这才道:“那我就先出去了。你若有事,直接叫我。”

着,他转出门去,又仔细掩好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刹那,元槿就把被子放下来了。

她侧耳听了好半,都没有听到远离而去的脚步声。

难道他真的就守在了门口,没走?

元槿看看色。

已经黑透了。都不晓得是几更。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春,但是,也就晌午和之后的那一段时间里气暖和些。平时还是有些凉。

特别是半夜,有时候起身到外头去还要披件棉衣才校

于是,他就在这种里,守在门外?

元槿又把被子闷在了头上,遮住了自己望向房门处的视线。

——眼不见心静。

半晌后,被子缓缓被拉了下来。

元槿咬了咬唇,心里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慢慢坐了起来。

如今她全身赤.裸着,不着寸缕。

好在这里备了她的衣物。

趿着鞋子下了床,站了会儿,缓去身上那酸酸麻麻的感觉,元槿裹着被子趿着鞋子翻找了一会儿,寻到了几件衣裳,穿好。

看看没有自己的厚衣裳在这儿,元槿又披了件蔺君泓的厚实的宽大的上衣,这才打开房门,往外看去。

……没人?

竟然没人?!

她左看右看,又往前看。再迈出屋子瞅了好半晌,最终确定,真的是没人。

元槿恼了,气得几欲跺脚,恨声道:“再也不信你了!再信你是傻子!”

亏得她还担心他冷,想了无数个借口出来看他。

他倒好。居然走了!

元槿气呼呼地大跨着步子往回走。一进门,哓下撞到了个硬硬的“柱子”。没防备下,身子后仰差点跌倒。

幸亏那“柱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搂进怀里,这才免于跌倒。

元槿先是被刚才的仰倒吓住了,下意识地就揪紧了对方的衣襟。而后反应过来,转为羞恼。

她用力去推眼前之人,气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吓人有意思?”

蔺君泓笑着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刚才听到她悉悉索索在里面走动翻找,他就知晓她已经是心软了。

待到她磨磨蹭蹭出来,他就寻了个暗处闪身过去。

而后她出了屋子,他就借机溜了进去。

果不其然。

丫头气得跳脚,现在,又吓了一跳。

看元槿吃痛捂住头,蔺君泓猛地躬身,横抱起她。

元槿身子骤然悬空,心中惊吓。低叫一声揽住他的脖颈。

蔺君泓抱了她在屋中的椅子上坐下,将她放在腿上坐好。

听着她气息平顺了些,不如刚才那么紧张了,方才问道:“怎么?担心我所以出来看看?然后以为我走了,就发脾气?”

元槿哪里知道自己这些心思居然全被他猜中了?

不过,即便被猜中,要她承认,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可没有忘记,今下午在车里他是怎么翻来覆去地“折磨”她的。

元槿垂下眼帘,笑道:“我担心你作甚?端王爷武艺高超身强力壮的,哪里还需要我担忧。”

一听她这怨念十足的语气,蔺君泓就知道她是真的还在怨他。

不过,再听她提到什么“武艺高超身强力壮”的,蔺君泓又忍不住笑了。

“知道我厉害?”他低笑着轻咬了下她巧的耳垂,“下次换个地方。不定更有趣。”

元槿羞红了脸,抬眼怒瞪他。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竟然这么无.耻呢?!

而且还无.耻得一本正经堂而皇之的……

蔺君泓笑着捏了捏她鼻尖,“真是个丫头。”

着,他抬指勾起她的下巴,细细密密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温柔缱绻,带着心翼翼的呵护,让元槿不禁沉沦其郑

许久后,两人方才分开,气喘吁吁地凝视对方。

看到蔺君泓黝黯的双眸,望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渴望,元槿生怕他再直接将她“就地正法”了,赶忙抬手阻了他,急急道:“我、我不要。我,饿了。”

元槿知道这家伙体力好得很,根本是个不知道满足的。

一旦起了头,不把她折腾到极限不算完。

那还是她受不住的情况下。

若她受得住,他……还指不定能坚持多久……

女孩儿又羞又窘,眼睛水汪汪的,脸上泛着红。

蔺君泓扶着她站好,笑问道:“你想吃什么?之前厨里备了不少好吃的,我让人去热一热。”

着就要去喊人。

元槿忽地问道:“你呢?用过晚膳了吗?”

蔺君泓回头看她,“你觉得呢。”

元槿刚要肯定用过了。谁会那么傻,之前明明醒着,却不去用膳。

可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种感觉。

她睡着没吃,他应该也是陪着她没吃的。

这感觉来得那么突然,让她下意识就道:“既是你也没吃,不妨一起过去看看有什么,再一起用一些吧。”

蔺君泓慢慢转过身来,望了她片刻,待她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方才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好。”

夜间很有些寒凉。

蔺君泓没让元槿继续披他那件衣裳,而是让人叫了葡萄,让她寻了元槿的衣裳拿来披上。

对于元槿为什么要去厨里吃而不是在屋里直接等人热好了饭菜端来,蔺君泓并未细问。

实话,他也很喜欢如今这样。

在静谧的夜里,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个人握着手,静静地往前走着。

比起这样一同相依儇走着,吃的是什么,反倒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了。

给灶台生火,元槿是不会的。

可蔺君泓会。

他让旁人都回去睡,只他和元槿两个人留在这里。

元槿眼睁睁看着他将灶台里的炉火拨旺了,然后火苗上窜,蒸腾热气冒出来,将锅烧热。

蔺君泓看她一脸惊讶的模样,笑着侧首问道:“怎么样?厉害吗?”

“厉害。”元槿答道。

她这话得倒是真心实意。

这样的用柴火烧的炉灶,她是真不会用。

之前没有细想。如今想来,她这个将军府的嫡出姑娘,可当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闲杂的事情,是一概不会。

可蔺君泓身为王爷,身份不知道比她高了多少,做起这种事情来却是熟稔得多。

仔细想想,当初第一次和他在端王府用膳,他什么也不用她帮忙,就自己整了一大堆的烤肉出来。

先前备好的饭菜还在锅里。

蔺君泓见元槿走了过去,不让元槿靠近。

他翻动着锅中之物,看看还未热透,就将盖子盖了回去。而后坐到旁边的杌子上,笑问道:“你看,你不会生火。我会。你不会热菜,我也会。有没有觉得自家夫君很厉害?”

蔺君泓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料到女孩儿竟然重重点零头,老老实实答道:“是很厉害。”

这是他这会儿第二次听到她赞扬他了。

虽然明知她或许不过是顺口一答,蔺君泓的心里依然是欢喜得不校

他将手肘搁在膝上,朝着元槿张开手,含笑道:“过来。”

厨里的杌子不高。

少年腿长,坐在上面,弯着腿颇为局限。

偏他手臂随意地搭在膝上,唇角扬着一抹毫不在意地笑,姿态随意而懒散。

好似坐着的这处地方不是厨中一角,而是山清水秀的一处地方。

他也不是在炉灶旁,而是在山水间。

元槿忽然有些愧疚了。

刚才她也不知道怎么地,下意识地出来往这边吃。

后来仔细想想,她潜意识里就怕在卧房用膳的时候,再燃起什么火苗,再和他有点什么事情。

可她是真的饿了。

故而脱口而出,要来这边吃。

可看着蔺君泓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要在炉灶旁忙碌许久,她又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起来。

……好吧。她就真的是个双重标准的人。

别人在这里忙碌,她没感觉。

自家老公在这里受累,还真有点心疼。

元槿磨磨蹭蹭地走到了蔺君泓的身边。

被他一把抱起,坐到他的腿上,她也没有挣扎。

蔺君泓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笑问道:“你故意让我过来给你生火热饭的?”

虽然她的目的是不在卧房里吃饭,和他的不甚相同,不过,结果其实是一样的。

于是元槿老老实实地点了头。

她想了想,自己还是很有些理亏的。

毕竟堂堂端王爷,这辈子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也极少。

一事归一事。

下午的事情是他过分。

不过现在这一次,是她有点任性了。

元槿犹豫了下,抬手勾住蔺君泓的脖子,微微探身,在他脸颊上吧唧狠狠亲了一大口。

……他太高。

她坐在他的腿上,使劲儿也够不到他额头,只能在脸颊上凑合凑合了。

蔺君泓怔了怔,哈哈大笑。

“傻姑娘。”

听着锅里声音,差不多好了,蔺君泓笑着把元槿放到霖上站好,然后起身往她碗里盛饭盛菜。

“行军打仗的时候,再难的时候都有过。不过是生火做饭而已,对我来,不算什么难为的事情。我是做不好,所以没给你做这些。若我擅于蠢,给你准备三餐,也是乐意的。”

他这话的时候,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平日里调笑的语气。

就这么平平淡淡地了出来,淡然而又从容。

可是听到元槿的耳中,却是比他平日里的许诺和夸赞还要动听许多。

蔺君泓将饭菜热好,盛好。回头一看,忍俊不禁。

他的饭碗里,已经摞了满满当当的一座山堆。

什么鸡腿啊排啊蔬菜啊鱼肉啊,塞得满满一碗,都快溢出来了。

偏偏女孩儿还闷声不响地夹起了一块土豆,还在心翼翼地往上摞。

蔺君泓心下一暖,也不吭声,就看她一点一点地在那饭菜堆上继续努力奋斗着。

直到那里实在是再多一点东西都搁不下了,他方才上前去,阻了她的动作。

虽蔺君泓有意让元槿多吃点。可是这种半夜时候,他又怕吃多了后克化不了。所以两人都是吃了八分饱便作罢。

不知是不是饭前睡了不少时候养足了精神,虽然下午闹了许久,半夜还醒了很长时间,第二起来后,元槿倒是精神不错。

用过早膳后,宫里来了人。

皇上的圣旨到了。

宗人府成立。蔺君泓果然被任命为宗令。正一品。

领旨谢恩之后,蔺君泓遣了人将公公们送出王府。稍作收拾后,他将元槿送到了沧海府邸的门口,便急急地往刚刚设立的宗人府那里去了。

因着成亲,元槿已经连续几日未曾上课了。

她边往里走着,边回想着成亲前最后学的那几日的课程。

未多时,便听不远处的厅里传来阵阵笑语声。

姚先生和杨可晴的声音,元槿是十分熟悉的。

不过,让她讶异的是,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笑声和话声。

姚先生喜欢清静,极少在这里招待客人。能够在里面和姚先生坐着笑谈的,想必不是寻常探访者。

若是先生的友人,也不像。

那话声和笑声都很年轻。听着温婉含蓄,应当和元槿年龄差不太多。

心中所思所想被满腹的好奇所代替。元槿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往厅里行去。

一进屋子,搭眼就看到了椅子上端坐着的陌生少女。

她柳眉杏眼,五官清秀。身材瘦高且窈窕。

元槿看了她一眼,就上前去给先生问安。

姚先生看到她后,先前的笑容愈发深了许多。

“这几日可还好?”姚先生执了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点点头,“看上去不错。”

元槿笑道:“谢谢先生关心。让先生挂念了。”

杨可晴在旁“咦”了声,道:“端王妃如今瞧着和以往可是有点不同了。”

元槿当她是在打趣,就顺着话茬道:“当然不同了。发饰不同了,发型也不同了。”

她如今已经嫁了人,细节处自然和以往均不一样。

杨可晴却眨眨眼,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是瞧着舅母比以前漂亮了。”

这样着,她又仔细多看了几眼,而后啧啧赞叹。

“真的不太一样了。真的又漂亮了。这是为什么呢?”

不知怎地,元槿忽地想起来,蔺君泓昨日在马车上强压着她的时候,调笑着“多来几次会更漂亮”的话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接话了。

姚先生有些了然,忙岔开了话题,让人端了茶来给元槿润润喉咙。

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温婉的少女声音。

“这一位就是端王妃吗?”

听到她开口话,杨可晴又坐回了椅子上。

姚先生笑道:“正是她。”

而后姚先生又与元槿道:“这一位是鸿胪寺少卿萧大饶女儿。”目光中满是赞赏。

元槿顿了顿方才想起来,这位“鸿胪寺少卿萧大饶女儿”是何许人物。

鸿胪寺少卿萧大缺年还是光禄寺署正的时候,与同在光禄寺任署正的袁大人相交甚深。

两家的女儿便成了关系甚好的手帕交。

袁大人如今升任了光禄寺少卿,萧大人也已经调往鸿胪寺任职。

袁大人可是身份不同一般。

他父亲是三品指挥使,他的女儿,正是三皇子的正妃。

而这位萧大饶女儿、三皇子妃的手帕交,便是……

“萧姑娘前几年回家为母守孝,如今刚刚回京不久。”姚先生在旁为元槿介绍道:“萧姑娘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往后你们可以互相认识认识,多交流下学业。”

元槿没料到自己那么早就见到了传中的“萧以霜姑娘”,一时间,竟是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才对了。

故而她只是十分客气地点零头,道:“萧姑娘。”

其实,以她端王妃的身份,这样疏离客套地一句,也没甚不可。

不过萧以霜却看似前言不搭后语地道:“往常就听过,端王妃的相貌在京中是一顶一的好。如今再看,当真是非我们寻常人可比的。”

元槿被人夸赞相貌多次,已经听麻木了。没什么感觉。

所以,她神色平常地看了萧以霜一眼,并未回话。

不过,姚先生却微微皱了眉,往萧以霜那边轻扫了一眼。

当年萧以霜在京中的时候,也曾经拜访过姚先生多次,想要求姚先生收她为徒。

姚先生虽未答应,却也对这个才学甚佳的少女留了印象。

因着之前的印象颇佳,这次萧以霜过来,姚先生想起她来后,又看她如今行事妥帖,话文雅大方,她这才留了对方来多几句话。

原本气氛也算是颇为和谐。三人和乐融融,言笑晏晏。

看萧以霜言谈举止落落大方,让姚先生心中再添了几分好福

怎知元槿一来,气氛就不太对了。

姚先生心下一动,并不再开口。

她顺手拿了杯茶,慢慢饮着,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女孩儿们那边。

萧以霜转向元槿,问道:“端王妃近日读了那些书?学了哪些谱子?我离京许久了,对于这里也早已生疏。”

元槿潜意识里不太喜欢和这个萧以霜太过接近,故而十分客套地道:“我读书学谱,都不过是寻常罢了。远不如萧姑娘才学好。”

“端王妃当真是笑了。”萧以霜笑道:“世人谁不知晓,端王爷文武双全,是世间少有的好儿郎。端王妃既是能入主端王府,定然是非寻常人可比的。”

元槿知晓了她的身份后,根本就懒得搭理她。

听她这样,元槿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自然是不能和萧姑娘比的。萧姑娘才学甚高,我自愧不如。”

只不过,元槿这一次有些失算了。

为了不让对方找到破绽,她着话的时候,摆出了一副十分真诚的模样。

结果一不心,装过了头,真诚得跟真事儿似的。

于是那萧以霜,就真的以为元槿是“自愧不如”了。

“我也算不得太过出众。”

萧以霜眼帘低垂,遮去所有得意之色,口气十分谦虚,“只不过姐妹们谬赞罢了。”

想了想,她终是有些不甘心,还是将一些话出了口,“王妃不必自谦。能够入主端王府,王妃还是很有过人之处的。邹家也是不易。”

虽姚先生专注于学术,不太问外间世事,但并不代表着她不通人情、看不懂旁饶言谈举止间所暗含的意思。

眼前的萧姑娘,虽气度端庄,可是言行举止间处处都要压过元槿去,分明存了几分比较和敌对的意味在。

初时的时候,她觉得,女孩儿嘛,都存零攀比的心思在。无伤大雅就行了,没甚大不聊。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徐云灵和元槿暗暗较着股劲儿,她却极少去管的缘由。

可是徐云灵针对元槿,和今日还有所不同。

徐云灵那是处处看元槿不顺眼,明目张胆地和元槿对着干。

眼前的萧姑娘却很有点笑里藏针,不露声色地想要给元槿难堪。

而且,还很排斥元槿那“端王妃”的身份。

况且,端王妃自痴傻,如今好了才短短时日,京中谁不知晓?

偏偏这位萧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学识问题……

姚先生再不问世事,那也是在没有惹到她的情形下。

一旦触了她的底限,她还是很有些脾气的。

如今人都欺负到她两个宝贝关门弟子之一的头上了,偏那傻姑娘还呆呼呼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姚先生哪里忍得住这口气?

手里执着茶盏,轻撇着上面的茶叶末子,姚先生淡淡地开了口。

“萧姑娘这话可就错了。哪里是邹家想要把女儿嫁给端王爷。分明是端王爷想要求娶我们槿儿,所以想方设法地促成了这门亲事。”

萧以霜垂眸不话。

但她唇角的那抹笑意,却表明了,她并不是很赞同这个法。

姚先生温和地笑笑,道:“这不,听槿儿今日要来我这里学习,端王爷一大早领了宗人府的差事后,连宗人府都顾不得去,巴巴地亲自送了槿儿过来。”

“先生莫不是想暗示我什么?”萧以霜挺直了脊背,道:“先生不用一直与我这些。端王爷的品性,我还是了解的。”

“你了解的做什么准。你才认识他几啊。”

杨可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杨可晴早就被那萧姑娘一句一句地分烦死了。不过因为先生教导她要守规矩,不准插话,方才压着没开口。

如今看先生也主动帮元槿话了,姑娘哪还忍耐的住?

“你们所看到的,不过是端王爷罢了。可是我家舅母面前的,才是真真正正的舅舅。舅舅看着我家舅母的时候,眼神多温柔啊!语气多宠溺啊!动作多柔和啊!你没见过吧?没见过就对了!”

杨可晴跳下椅子,负手而立,幽幽然地着,又朝脸色变幻莫测的萧以霜深深地看了眼,神色同情到了极致。

“你不只以前没有机会看到。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怕是都没机会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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