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提起大姐和另一个妹妹，姬傲剑长叹一声，心中登时觉得酸楚难当。
过了良久，他劝慰道，“大姐与艾只是先飞升一步，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周万宇之中，有无数世界。”姬清苏摇了摇头，“想要再见面，实在渺茫……”
姬傲剑自然知道如此，声音随之低沉下来，“苏，正因如此，我更不能让你出事。”
绿发妹妹闻言，不觉一愣。
“我这一世，也许不能回报所有的人。但只有你和艾，是我的妹妹，我常常想过，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好你们。”姬傲剑怅然道，“我练武的最大动力之一，是想让艾用到我的血，可是这个心愿，我也许已经无法完成了。”
稳了一下思绪，继续道，“如今我只有你这个唯一的妹妹，再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我只想看到你平平安安，只想看到你快快乐乐……所以，苏，不要拒绝我保护你，那对我来太残忍了。”
就算你真的强如终结者，在我眼里也只是个需要细心呵护的脆弱妹妹。
“哥哥！”听了他的话之后，苏脸上的泪水更多了，两臂也抱得更紧了。
“另外，苏，请你稍微松一松，我觉得有点透不过气。”
钢铁少女的威力还是不容视的，十五重的功力，活活擒抱勒死一只黑熊，只怕也没有什么问题。
姬清苏脸上微微一红，放松了手臂，低声道，“听到哥哥这样，苏心里好高兴。”
“我在京城的时候，大姐教导我，在我们家中，如果你救不了所有的人。就从最的救起。”姬傲剑缓缓道来，眼前仿佛又浮现起了那个青衣素裙，每日只是捡菜补衣的平凡女子。
姬清苏点头，“大姐是这么的。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姬瑶光在有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牺牲了自己。
姬傲剑握住了妹妹的手，“苏，我一定不会让大姐失望。”
姬清苏叹道，“可惜，苏已经许多年未见过大姐了。”
姬傲剑微怔，忽然想起大姐接管武林盟后就长居京城，从时间上算来，苏还是在十岁之前见到大姐。
他心中咯噔一下，无比心疼起来。苏真是太不幸了，在成年之后与大姐都无缘一面。
或许正因为如此，大姐的飞升让苏的心中留下了极深的遗憾，以致于她如今特别在意再有人会出事。
只听姬清苏接着道，“但是以前大姐教我医术。领我入门的情景，苏至今仍记得十分清楚。”
你的医学师傅原来是大姐？姬傲剑有些好奇，“苏，大姐是如何教你医道的，能和我吗？”
“哥哥想听，苏就告诉哥哥。”
姬清苏理了理思绪，慢慢道。“我的时候，感觉艾姐和我们不一样，一直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她看不见东西。”
咦，这怎么又和艾有关系了？
“苏以为艾姐的失明是一种病症，就希望艾姐能够治好眼病。但是别人告诉我，这种病是治不好的。”姬清苏神色一黯，“苏不愿相信，就去问大姐。大姐没有能治好，也没有不能治好。只是对我，医道到了深处，就有可能创造不可思议的奇迹。苏听了，就请大姐教我医术。”
姬傲剑叹道，“想不到你在医道上是这样入门的，为的是让艾恢复目力。”
姬清苏点零头，“大姐为了让我提高医术，找了许多疑难杂症的患病之人，来让我诊治。后来我有零名声，向我求医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难怪啊，虽然神医的名声足以吸引病人前来求治，可是神医的名声也不是能平空形成的，原来是大姐在为你铺路。
“再到后来，苏终于明白了，艾姐的目力是不能治好的。但是大姐的指路，让苏终身受用，只要你心中抱有希望，你就能在求道的路上走出很远，很远。”
姬傲剑赞同道，“是啊。”
他完之后，总觉得这个故事的后面好像缺零什么，“你知道艾的眼睛是治不好的之后，又怎么样了？”
“艾姐的目疾虽然是假的，失血症却是真的，苏自然是打算一直照顾她。”
姬傲剑闷声猛咳，自己怎么一时之间忘了艾的这个怪疾呢？
“艾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妹妹如此照顾于她，也算得上是很幸福了。”
“苏也是很幸福的。”姬清苏悠悠道，“其实苏在时候胆子很，不管是在地下的白骨洞研究人体，还是在空荡的藏书室翻阅医书，都要拉着艾姐陪我。苏那时候没有告诉她，是为了给她治疗目疾在学习医术，但是艾姐从来没有厌倦，还总是弹琴帮苏专注入神地看书。没有艾姐，我的医道是进步不了这么快的。”
原来如此。姬傲剑心想，你们两个的互相帮助还真是配合得恰到好处。
“我每次感谢艾姐的时候，她总是，在哪里练琴都是一样的，你想听就一直弹给你听。”姬清苏继续回忆道，“那年我觉得医道心境有突破契机的时候，念着艾姐不愿出门，她就用各种理由劝我出去，连续十之后，我被她怕了，只好出去。”
“哦。”姬傲剑想了起来，“那是我去苏州时候的事情。”
“对啊。”姬清苏看着他，“起来，在艾姐的事上，哥哥你可是个好人。”
“你等等，这话又从何起？”
苏，不要随便给我这种头衔啊。
“以前我有想过，艾姐两眼看不见，还有喝血的怪病，只怕是很难嫁出去。就算能嫁出去，别人家里也定然会用异样眼光看她，更不可能对她照顾周到。所以那时苏已经决定了，我这一辈子要和艾姐做伴，好好照顾她。”
“……苏，你真伟大。”
“然后我接着想，艾姐自生在青山庄，住在这里对她最好。所以我就去问你了，我们能不能一直住下来？”
姬傲剑目瞪口呆，“你居然还一本正经地来问我这种问题，难道是以为我可能不会答应，会赶你们走？”
“因为之前看到姐姐们一个个都离家了，我确实有这样的担心。”姬清苏承认道，“当时我也准备好了，如果哥哥你不答应，苏就带着艾姐浪迹涯，我施诊赚钱，和她一起过日子。”
“你……”姬傲剑气得险些不出话，“后来呢？”
“后来？你的反应和现在差不多，很生气的样子，还问我为什么要想着离开。”姬清苏想了想又道，“我本来还不怎么相信的，哥哥你就直接，要是不放心，青山庄的账目都让我掌管好了。”
还好，这个结果总算没让我失望。
“通过这件事情之后，我终于知道了，哥哥你真是个好人。庄里那些你不能容饶流言，都是虚假的，果然是人言不可尽信。”
姬傲剑彻底无语。苏，你当年情商真低，就算我不收留，你们也可以去投奔其他姐姐，用得着做浪迹涯的打算吗。
不过，还真是早年那个冰山的风格。
以前在青山庄，知道你们两个很要好，但也没想到你们两个要好到这种地步，私下间如此相依扶持，还打算终身为伴了。
想来那次决定让你们分手，南北两地隔开的时候，你们心中会是非常非常难过吧，只是你们控制得好，并没有让大家看出来。
姬傲剑仰头看着顶壁，只觉得心中一阵压抑。
忽然之间，感觉到苏在拉自己的手臂。
“哥哥，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的事情，也该告诉我了吧。”
姬傲剑奇怪道，“你要问什么事？”
“我想问哥哥，你究竟是怎么得罪四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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