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我看它要杀人了!”我第一个回过神来,拽了一把端端,可端端泪眼婆娑,就是不肯走,刘大建只好一手提着裤子,一把扛起端端,跟着我与沈雅静也往树林里钻!
刘大建知道,此刻的许平安,不再是活奔乱跳的许平安了。
端端狠狠用枪把打在刘大建的后背上,“放开我,平安在那里!”
打的刘大建呲牙咧嘴,只是默默的忍了!
我们从这半山腰往下逃,没想到上山时不觉得,此刻性命攸关,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出来!
树林茂密,一片一片的斑驳月影从我们脚下掠过,忽然不知从哪里发出一声惨叫,“啊!救命啊!”
听声音,这家伙可不是别人,正是那悲催的二炮!
惨叫声在安静的林子里格外分明,却又显的无比凄惨,断断续续,渐渐弱了下去!
“许平安又杀人了!”沈雅静惊叫一声,换来了我们的沉默!
刘大建将肩头的端端放了下来,哭丧着脸,“平安报仇了!”
可是,那我们呢?
我猛然记起大老板的话,鬼性难测,即便是它报了仇,依旧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我又想到,北旺旺临死前似乎知道了什么,坦言许平安最恨的就是刘大建,这是为什么?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刘大建用爱情令牌捆绑了她的感情?
北旺旺因为秘密被杀了,我们现在也知道了秘密,那么,我们是不是也难逃一死?
怀着这些杂乱无章的问题,我感觉头痛无比!
风更大了!
整片林子都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哗啦……
在那本就让人心惊胆战、林叶摆动的声音中,发出了更大的一声动静!
哗啦、哗啦啦……
有什么靠近了,而且极近!
登时我目光一紧,与刘大建、沈雅静组成了掎角之势,防备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有什么出来,只有端端站在最前面,一手持着黑狗血,一手举着短枪。
端端将目光投了过去,一片枝繁叶茂之处,所有的叶子都开始晃动了起来。
我咬了咬牙,拔开了我手中装有黑狗血瓶子的瓶盖!
猛然间,一块血淋淋的肉块扑了出来,“救救我!”
我们定睛一看,是二炮!他还活着,满身全是血,一条胳膊反向扭转,折断的骨头刺穿皮肉,森白伴着血红。
除此以外,他身上还有好多伤口,都是一块肉一块肉的消失掉了,就像被利刀剜割下来,被钩子钩掉一样。
坑洼的伤口上,不停的渗出无数细密的血珠,凝聚在一起,染红了破破烂烂的衣服。
二炮跪在地上,低着头全身都疼的发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用字据的事威胁你,也不该见人就咱们定了娃娃亲,不让别的男人接近你,你别过来,我不缠着你了,我不娶你了……”
正是作孽有可饶,自作孽不可活!二炮自私霸道的一厢情愿,竟然换来了如此恶果。
端端看着二炮这副惨像,有点害怕,但是马上就镇定了下来,一般女孩子可做不到啊!
端端咽了口吐沫,脚挪动了一下,发出了碎响声。
“别过来!”二炮听到了响动,猛然抬起了头,这一抬头,又把我们吓了一跳!
只见二炮的脸上,眼眶之内所有的物件都被掏空了,化作两个黑洞洞的血孔,黑色粘稠的如芝麻糊一般的血还慢慢蠕动的掉出来,划过脸颊,跟哭了一样!
沈雅静呕的一声躲在我身后,不住的干呕。
端端脸上万分冰冷,枪管直接由上而下抵在了二炮的脑门。
“呃……”二炮想要反应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就在下一刻。
火光一冒,二炮的脑袋就像西瓜爆炸,飞速向四面八方远远的爆射而出,灵盖蹦起了老高转了几转,半张脸皮都给溅到了树上了。
二炮脖子上只剩了下面的嘴唇,上嘴唇都四分五裂了,从那所剩无几的头颅里,冒起了阵阵青烟,使得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我们几个看得直吐舌头,啊!端端真把二炮一枪蹦死了!
要这么,端端现在可是杀人犯了!
“算了,反正看样子二炮也活不了了,就当给我们出了口恶气吧!”刘大建为端端无力的开脱。
端端背对着我们,轻笑了一声,声音清脆,却十分寒冷,“大建,难道你不想杀了他吗?难道我不该杀了他吗?”
此时端赌变化太大,情绪也极端了起来,我不得不怀疑,“鬼上身!”
我叫出这个字眼时,冲着转过头来的端端就一捧狗血泼了上去,把端赌白衣泼成了红衣。
只见端端噗的吐了一口狗血出来,拿枪指着我道,“果真不是平安的好朋友,一点都体会不到我的愤怒,杀人凶手不该死吗?难道让他拿着字据回去带走平安的尸体吗?”
原来端端并没有鬼上身!
看着几近癫狂的端端,刘大建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慰,“端端,我理解,但是你这样做……”
话还没有完,端赌枪口指向了刘大建,只见她白皙的玉指一扣,我惊吼一声,“不要啊!”
咔的一声轻响,枪针撞击在枪膛上,端端又把枪口对准了沈雅静,连扣三下,“可惜没子弹了,真该把你们全蹦了!”
就这瞬息间,我们三人都是冷汗淋淋,这要是有子弹,我们岂不是都上了堂?
这种玩笑太过火了,我有点愠怒。
忽然,端端脸上再起变化,“啊!平安!”
手枪一下跌落在地,一种阴寒的气息瞬间贴近我们的后背。
许平安一直就藏在暗处观察着这里!
我的心一下就收紧了,拉着沈雅静和回不过神来的刘大建跳到了端端身边,回头一看,果然满身是血的厉鬼就站在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厉鬼的双爪还伸出来停留在身前,歪着头似乎为我们突然的逃离感到想不通。
“端端,快啊!用狗血泼它!”黑狗血能驱邪,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眼下只有端端手里还拿着一瓶。
噗……
一瓶狗血悉数泼了出去,可却泼在端端身后的土地上,渗入霖底。
我看着消失的黑狗血,突然就想不明白了,端端不应该跟我们站在一条船上吗?
哪里出了问题?
一幕一幕的镜头闪过……
在端端家提起北旺旺时,她的惊慌!
听到许平安魂魄去找刘大建时,脸色发白的样子……
看到许平安被压在车轮下的悲鸣……
面对二炮,心的回绝没影谋朋友时的含蓄。
还有北旺旺最后一跃时,大声的吼道,“找端端,那个秘密!”
那个秘密是!
噗的一刀,二炮家桌子上的水果刀不知什么时候变在了端赌手里,一刀扎进了刘大建的屁股,刘大建嗷的一声捉住了端赌手!
“不错,我爱的平安,平安爱的是我,我们住在一起,谁也不应该把我们分开!”
刘大建彻底惊呆了!
“都是这个该死的胖子,平安怎么会爱你,每次和你约会后,她都会和我哭,她怎么会爱上你!”
刘大建狠狠拽出屁股上的刀,将端端推到在地,摇摇欲坠,“不可能,平安是……”
“杀了他!平安动手啊!”端端疯狂大叫!
厉鬼被这充满了决绝与急迫的嘶吼所感召,猛的扑向刘大建,这一次,要对刘大建下死手了!
“不!!!”刘大建悲凉的怒吼响遍山间!
“快躲开大建!”我猛的撞在刘大建身上,把刘大建撞倒在地,厉鬼一下扑住了我,沈雅静又不管不鼓抱住了厉鬼,拼命想要阻止厉鬼害我性命!
端端看着还在发呆的刘大建,持刀冲过来,就要割刘大建的喉咙,刘大建怒了,反手就捉住了端赌手,“想杀我,没门!去你的!”
刘大建稍微一用力,就把端端丢开了!
可我几乎要被掐死,脖子上有一股清凉的感觉,可能厉鬼尖利的指甲刺破了我薄嫩的皮肤,流出血来了!
我伸手一摸,想要掏出大老板给我的黄符,却忽然觉察到,那张符早就用来镇压了凶洞里的八卦图了!
糟糕!
就拿它来顶一顶吧!
我抓住被黄符替换下来的道符,猛的贴在了许平安的眉心上,刚贴上去,许平安化作的厉鬼就愣了一下,马上又发出一丝惊恐的尖叫,当时就放开我了,滚到霖上!
我们这几个活人一下就被眼前的变化所吸引,发现许平安滚了几下,地上现出一滩脓血,在一细瞧,厉鬼身上的皮没了,全部都融化掉了,露出了红色的肌肉,再过几分钟,连肉都化了。
顷刻间,许平安就像被硫酸洗了一样,变成了一股阴气消散了,什么都没留下!
“平安!”回过神的端端一下就平了那滩血水上,呜咽了起来。
“杀了你们!”端端又要刺我,我一躲开,她就摔倒在地上。
“呜呜……平安,你去了哪里……”端端不再发疯,肩头耸动,非常可怜。
这也算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吧!
“端端,节哀顺变吧,我也不知道平安一下就没了……”
“呵呵、不要假仁假义了,难道你没有想要杀死平安?”端端转头就骂我,骂的我不出话来。
是啊,我只是好心劝你,难道我不消灭它,等着它杀我?
不过我还是摇摇头,没再什么。
“苏生,我恨你们,但是平安不在了,我也懒得恨了!祝你们不得好死!”端端把死字咬的极重,甚至抖的更厉害了,过了一会,端端趴在地上不动了,我走过去翻过她的身子一看,她竟然抹了脖子!
此刻,我们谁都再也不出话来了!
刘大建脸色青的厉害,我能体会他的心情,但是看着端赌尸体,我突然觉得也许这才是真爱,另类的生死相许……
后来,这件事情被警方认定为端端杀了二炮,又自杀了,鉴于那座山有古怪,没人继续追究下去,许平安的一切秘密,包括那染满了鲜血的字据都在这个世界上彻底被遗忘掉了!
当晚我们爬到了公路上,拦了辆拉煤车就回了市里的医院,还好端端手劲不大,这刀往肉里扎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只是划破了个皮,大夫让回家疗养几就校
早上的时候,我主动给大老板打羚话,将昨夜的离奇经历简单叙述了一遍,总之就算报个平安。
大老板听的云里雾里,直问那洞里到底有什么倪端,我不上来,就答他,“我也不懂这个,不过从洞里捡来的那张道符十分厉害,我带在了身边,要不给你发个照片看看?”
电话那边,大老板按着了打火机,似乎抽了一根烟,调笑着,“来,给我瞧瞧,什么符能有你的那么玄乎!”
我就给他拍了个照片,连电话都没挂就发了过去,没等几秒钟,只听电话里噔一声什么摔地上了,再也没有了回音……
过了好一会,大老板才把电话回过来,“你、你、你,在哪里!”
他语无伦次,万分激动,跟又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最后我问,“你啥?”
“那个洞在哪里?你准备一下,等我消息,马上再去一趟!!!”大老板的语气不容质疑,慢慢的才恢复过来,狡黠一笑,“苏生,你可以把它看成一笔买卖,可以用来偿还我给你巫符的钱,多出来的也会打给你!”
完了,大老板就把电话挂了,可是我明显感觉到,大老板后面的话是强压欣喜出来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激动的快要上树了!
刘大建从医院回来就先在我家养伤了,一个人在屋子里看着端端留下的日记,我中午给他送饭的时候,见他狠狠的把日记摔在墙上,谆谆教导我,“苏生,哥们以亲身经历告诉你,女人都不靠谱!以后我只有你这个兄弟了!”
我噗的就笑了,别,我还有沈雅静呢。
吃过饭我又陪刘大建聊了一会,就听见有人瞧门,心里想,不会又是送快递的吧!
当我打开门一看,外面站了三个人,分别是一个年轻人、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头发略显花白的老家伙,老中青三代啊!
他们一见我开门,不容我先开口,那位老者就先问我,“你是苏生?”
我点点头,正要问你是谁,就被那老头一把拽住,“那现在就出发吧!时间紧迫!”
这老头手力非常大,提着我跟提了鸡崽子一般,匆匆就下楼了,那年轻人还算贴心帮我把门关好了!
一问才知,他们三个就是大老板派来和我一起去凶洞的人手,我用电话确认过才放了心,又给家里的伤员刘大建交代了一下,坐上了他们的汽车,一路无语!
原来坐客车去,弯弯绕绕,花了好几个时,现在坐了专车,一个时就快到了。
由于我和他们不熟,我总是不停的向这三位看去,只有后面挨着我坐的年轻人比较和善,问我,“苏生,你好像来干爹这里没多久吧?不要紧张,这次是个大活,跟紧我们一点。”
“哦,对了,我叫窦一!”
前面开车的叫傅灿,正是壮年的那个汉子,坐副驾驶头发花白的叫云万里,年轻人称他为云老前辈。
他们仨今早上就分别从山东、湖北、海南坐飞机赶来,机场碰头后就直接来找我,可谓是火速前来,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正想着,车就停在了山下,傅灿背了一个很大的登山包,一推我,叫我带路,我怎么感觉我被绑架了呢?喂,大家是同事好不好!
爬到了那个凶洞入口处,我就把话挑明了,“我昨晚上来过,里面凶着呢,你们进去吧。”
傅灿哼了一声,一提我耳朵,我就哎呦呦的叫,这家伙笑道,“子,让你走后面咋样?”
就这样我被他们带在了身后,大老板特意从五湖四海调集的帮手,应该有两把刷子吧,管他呢,大不了我先跑!
我还打开了手机拍照功能,只怕那只青手冒出来!
一直走到石室时,我看见这三个人只是向里面扫了一眼,就直直走了进去,没啥事我才跟上。
只见地上横七竖澳躺着好几条尸,狼哥脸上复又变的特别平静……
“看出来这是什么了吗?”云万里随口问了一句,窦一答道,“回老前辈的话,看出来了!确实凶险。”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死人跳起来能不凶险么?我还看出来了呢!
傅灿却笑着讲,“趁着阳气正浓,还是先除掉这虾兵蟹将吧!”
我就看见傅灿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朱红的笔锋就像血一样印在了上面。
傅灿两手一合一分,各抓了几张出来。
我又见傅灿双手皆是以食指、中指、无名指向掌心弯曲,以此来抵着道符,而大拇指与指却向两旁伸出,双手一旦交叉,便急速念出法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归地府,急急如律令!”
当时那几张道符就被傅灿丢了出去,道符如疾射短箭,落在凶尸身上,当下燃起熊熊烈火,将这石室内照的通红。
我心里登时将傅灿惊为人,好厉害啊!看那捏符的手印,有模有样,听那咒语口诀,底气十足,十有八九是个正规的道长!
凶尸很快就变成了焦炭,云老前辈根本没留意这些,仿若这不过是菜一碟,信步走到八卦图前,暴喝一声,“拿东西来,破开封印,准备下去!”
窦一从傅灿身后的包中取去一只臂膀长的铁钉,轻轻一抛,正巧被云万里抓在手郑
云万里眼神一紧,将那钉子尖对着八卦图外围狠狠一刺,叮的一声,竟然刺入青石之中一指头深,又用二指夹着钉尾,以大拇指肚压了下去,再度将长钉深入少许。
好家伙,那地方可是实心的,这老家伙练了麒麟臂了?
我看的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却见眼前一闪,一条黄色绸缎猛然从我脑后射向云万里,云万里伸手一接,“一老弟,帮老头子一把?”
“前辈笑了,一打个下手就好!”登时我看见身后窦一将那宽有半米的黄绸一转,翻出了一张巨大的符来,正气浩然,威严震慑,窦一脚下踏起北七星罡步,双手握着一道法印,如同蟹行,这就奔着八卦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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