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一看见那个陌生、又不知因何而出现的老男人,早就吓尿了,何况它的样子还是那么恐怖,一听姥姥让我和它上一张床,还要睡觉,猛的一退,支支吾吾的吓哭了,“不、不,我不去!床上有东西,好可怕!”
我这一张嘴就坏了,登时把那个嘴角溢血的老男人目光吸引了过来,只见它缓缓转过了脸,几乎要掉在地上的死鱼白眼珠子竟然就跟神经跳动一般,又往出鼓了一下,没有瞳孔,不知它看着谁,但我感觉它发现我了!
它发现我能看到它了!
我点破了它就坐在床上的事实,这个恐怖的秃瓢鬼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双手一屈,它的手指好长,白森森的,不似正常饶手,伸着向我飞快的抓过来。
我看见它屈爪快要抓住我了,骇的头皮都是一麻,眼神狂跳,膛目结舌的不出话来。
一下子,它的脸几乎贴上了我的脸,只有一只肉掌的间隔,它身上散发出一股腐臭,在我的眼睛里,只能看见面前一对白色、鼓鼓的眼珠子,圆溜溜的,我都能看见白色瞳仁里面似乎流淌着不少臭水。
我和这只鬼对视着,我的牙关开始打颤,瞬间我的冷汗无可抑制的冒了出来,喉咙好像水龙头被拧紧了,一句话也叫不出来。
在这种极度的恐惧下,我不自觉的吸了一口冷气,嘶的一声,声音极大!
刚一吸完,我唔了一声,忙捂住嘴巴,从那个如同尸堆里爬出来的老男人身上,我一不心把浓重的腥臭味给吸进腹里了,马上胃中猛烈的翻江倒海,吐都吐不出来,脑中昏昏,憋的直接眼前一黑,两眼一翻昏了!
我似乎还听见我的脑袋重重磕在地面上……
我醒来的时候,是因为感觉到了一阵摇晃,摇的我更是云里雾里,打了一个特别臭的咯,可是我的眼前还是黑暗的,半响唇上人中穴位处传来一阵刺痛,脸蛋又噼里啪啦的挨了七八个巴掌,才一翻眼球,模模糊糊的看见姥姥不停的张着嘴。
“阿鸣,阿鸣快醒醒!”
我噗的一口翻身就吐,才发现我已经被搬到了厅中正,对着刚才那卧室大门的沙发上,干恶几下,倒是吐了一堆浓臭的黄水,也不知是什么玩意。
又被姥姥用手托住了胸口,另手在后背猛拍几下,“吓死姥姥了,怎么好好的翻白眼了呢?”
姥姥见我吐完了,才将我抱起来,我深感全身酸痛,力气都跟被抽水机抽光了一样,垂头丧气的坐在姥姥的腿上,一抬脖子,脖后瞬间感到剧痛,要比那落枕还厉害几倍多一点,让我又不敢脖子了。
我伸手一摸,不就正是刚才在院子里,灯泡爆炸后被一口冷气吹过的地方吗?
我低着头,看见在眼前还有四只脚,从鞋上可以分辨,它们分别是属于大姨和大姨夫的,我急不可耐的想要再提刚才见鬼一事,就见大姨的双脚向后一撤,怕是觉得我呕吐之物臭不可闻,离的远了一点。
“吐的这么恶心,不会是中暑了吧!”大姨有些责怪,大姨夫摸了摸我的脑袋,也十分好奇的,“额头好烫,发烧了?”
不过大姨夫也退开了,只是等大姨去那扫把过来清理一下。
我一咬牙,可不敢耽误刚才看到的事情,因为通过刚才那个家伙的表现,我觉得要是不出来,我们一家都会死!!!
“姥姥、大姨夫,我在屋子里看见了一只鬼!”
大姨夫答道,“阿鸣不会是烧糊涂了吧,哪来那么多鬼?”
大姨夫不肯信我,急的我也顾不上脖子剧痛,一抬脑袋看向大姨夫,此刻大姨夫坐在了饭桌上,斜着身子瞧向我,饭桌上那一盏烛火跳跃着,昏暗的烛光印的他的影子射在了雪白的墙上。
啊!我心里猛地慌了,不自觉的拼命向后靠了一下,狠狠靠进姥姥温暖的怀抱中才有了一点安全感,我的双眼此时应该睁的老大,嘴唇不住发颤,在姥姥的认知里,我因高烧打起了哆嗦。
我看见,方形的饭桌旁,在大姨夫身边的那个板凳上,坐着阴厉且不知名的老男人,它秃着只剩几缕稀薄头发的头顶,就藏在大姨夫的影子里。
他们挨的好近,就好像坐在一起吃饭的朋友一样。
一起盯着我!
它的眼睛因为没有瞳孔所以显得毫无神色,可偏偏带血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如同在警告我闭嘴,又像在提醒我,我一直看着你呢!
我心中起疑,难道姥姥她们都看不见么?显然姥姥不知道我口中的那只鬼是一个没见过的东西,还在抹着眼泪埋怨姥爷,“老头子,你这个死鬼,怎么连外孙都不肯放过啊!难道你一定要让一家人都陪着你下去么?”
“不不不!”我了一连串不字,可后面的话却因为那可怕秃顶恶鬼的诡笑,再也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它似乎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扭转了丑陋、令人惊悚的鬼脸,正对着厅中唯一燃烧的蜡烛,嘴巴缓缓张开了一点点,探着脖子极为缓慢的靠了过去。
哈……
这声音就像要把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都哈出来,灼烧着喉咙,嘶哑而低沉……
在我的脑海里,瞬间就想到卧室中,离奇灭掉的白蜡烛,我已经预见眼下这唯一释放光明的蜡烛也要灭了,灭了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我更是惊的半个字都不能吐出来,只顾打哆嗦,眼睛再度睁大一圈,死死的瞪着火苗!
火苗微微跳动了一下,那一口恶风全都吹在了大姨夫的手背上,大姨夫的手捏着一根烟,用火苗熏烤着,阴差阳错的护住了烛光。
大姨夫眼神一挑,夹着烟卷递到了嘴上,猛的一吸,烟头亮了,鼻孔中喷出两道熏饶烟草味,浓烟滚滚,升腾缭绕到房顶上。
恶鬼转脸又看向了大姨夫。
恰好大姨提着扫把和簸箕过来了,但是鉴于外面姥爷的尸体还停放着,也不敢去铲些土回来,只是胡乱的扫了扫,收拾的差不多就用手捂着鼻子,“你看看把阿鸣都吓成什么样了,没点亮光真不行,李宝,你就把电闸修一修吧!”
嘭!
大姨夫一掌击在手电上,瞪圆了眼睛看着大姨,最后不忍的看向我,没好气的嗯了一声,“我看看去!”
大姨夫站起来打开门就要出去,在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脚步,觉得屋中异味太大,干脆又没关门,打开手电就直奔灵棚后面的那屋子里去了。
大姨夫刚走,我看见那只恶鬼也立刻站起来了,面无表情的尾随着大姨夫走出了屋门……
它出去的时候没有再看我一下,但我依旧背后发凉,嘴唇干燥,只言片语都吐不出来。
我看着它一旦出去,就立刻挣脱姥姥的怀抱,艰难的拖动酸痛的身体爬到了窗子前,贴着玻璃向院子里看去。
院子里好黑,大姨夫已经打着手电走过了灵棚,进了后面的屋,我看见外面除了灵棚散出了长明灯余辉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那只鬼哪去了?
我刚升起这个念头,就听眼前的玻璃上嘭的一声爆响,秃瓢鬼从黑暗中猛然扑了出来,一张凶狠的鬼脸狠狠撞击在窗户上,白森森的眼球都被玻璃按回了眼眶中,我和它又来了个脸对脸,我直接吓傻了。
它的脸滋的一声从玻璃上滑开,又向后退了一步,再次嘭一声猛撞击在玻璃上,还是紧紧的贴着。
我吓的几近昏厥,咬了咬牙关,脸上的肌肉跳了两下,就见秃子的嘴巴嚼着什么,嘴皮一动,就有大股大股的血涌出来,流下了一道暗红的印记,几道血液又分离出来顺着玻璃滑落下来,勾出了浓墨重彩的血腥唇吻。
最后它吐出了一些血块,吧嗒吧嗒几声跌在窗台上,才又徒窗户几步远处,屋子里面的光散到外面一些,本来是昏黄色,落在它的脸上却掩不住惨白,依旧是那种毫无生气的脸,呆滞无比。
我几乎快要疯了,心都要炸了,幼的心灵充斥着无边的恐惧,魂似被勾了一样,呆呆的盯着它。
恶鬼看着我惊愕的表情,似乎因为没有吓死我,而变得开始愤怒起来,恶毒的一呲牙,露出血色的利齿,牙缝里还带着丝丝黑或红色的肉,鼻梁上也卷起波浪一样的赘肉,只有白色的眼球里面,臭水反射着一点光,太他妈的恐怖了!
它恶作剧般的吓唬了我两下,脚下没有半点动作,身体却一飘,横着就和被风吹走一样,向大姨夫那边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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