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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佳雪出殡<\/h1>
德川家主看二姐脸色惨白，身形不稳，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心疼地叹了口气：
“花子你精神欠佳，今晚不必再参加‘お通夜’了。”
德川家主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后他交代随行的宗室佣人扶二姐回房休息，并让她传话给河谷家：
“你代我向河谷家转达歉意，就花子她身体欠佳，明再参加守夜。”
二姐听到这话，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滑落。她攥紧了拳头，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痛楚，却没再什么，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河谷家不明就里，只当二姐是因为悲伤过度引发身体不适，也没多想，仍然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着“お通夜”。
深夜的屋敷静得可怕，悼念的烛火在微弱的空气流动下轻轻摇曳，影影绰绰映照在墙上，让整个空间更加阴沉压抑。
每个人都默然无声，连呼吸都似乎在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夜里弥漫着的沉痛哀思。
第二因为佳雪的遗体还没返归日本，当晚二姐与河谷一家依旧一同“お通夜”，继续着前一夜的流程。
直到第三一大早，佳雪的遗体才终于被空运回日本。机场内没有任何喧闹，连飞机起降的轰鸣声都仿佛被削弱了几分。
河谷家主派出执事笹野健太全权负责遗体接收事宜，而他神色凝重，眉头深锁。
“将棺椁直接运往指定场所。”
他低声吩咐着手下，声音沙哑，眼中写满了疲惫与哀伤。
在专业人士的操持下，经过一番细致的处理，佳雪的遗体以最快的速度运回河谷屋敷。
河谷家早已按照佳雪的遗愿，特意为她订制了一副面具，以遮掩车祸带来的无法修复的伤痕。
整个灵堂被精心布置，四周悬挂着黑白相间的帷幔，蜡烛的光芒在昏暗的空气里跳跃。燃烧的线香气息萦绕不散，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灵台中央摆放着佳雪的遗照，那是一张温婉而明媚的笑颜，仿佛她仍旧停留在某个真烂漫的瞬间。
首先是拈香仪式，众人屏息凝神，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家属拈香后，二姐强忍着哀恸，抢先第一个上前。
她的步伐虚浮无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松软的棉花之上。只见她先向棺椁深深鞠躬，然后站上拈香台，再次低头行礼。她用右手拇指、食指及中指捻起一搓香，放在额头前。
二姐闭着眼，低声呢喃了些什么，仿佛是与佳雪的灵魂做着最后的交流。
低头致意后将香放入左边香炉，然后再重复一次。最后合掌向佳雪的棺椁及家属致意。她退下的时刻，神志恍惚，几乎站立不稳。
众多大名世家的代表依次拈香，场面沉默而压抑，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随后，河谷真一对着在场的所有人，缓缓开口。
“诸位亲友，”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仍旧保持着家主的威严，
“我最深爱的孙女河谷佳雪在美国因突发事故，不幸永远离开了我们。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我们现在仍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内心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痛和深深的遗憾。”
“在她生前，承蒙大家给予的关怀与厚爱，让她能够在短暂的人生旅途中收获了无数的关爱和珍贵的情谊，在此我代表河谷家向各位表示由衷的谢意。最后，衷心感谢各位能来参加佳雪的葬礼并为她祈愿，谢谢。”
灵堂内落针可闻，只有沉闷的呼吸声和亲友们抽泣的声音。
接着，和尚们开始诵经，低沉的诵念声回荡在灵堂里，像阵阵梵音从遥远的彼岸传来。
众人再依次上前瞻仰遗容，并献上鲜花。顺序和拈香一样，先是河谷家的血亲，然后是各个大名世家的代表。
德川家排在前列，德川家主率先走上前去，缓缓鞠躬，将手中的鲜花轻轻放在棺椁内。
二姐则紧随其后，双手紧紧握着花束，指节发白，眼神涣散，心情复杂地缓步上前。
棺椁中的佳雪身穿一袭纯白色和服，梳着精致的日本传统发髻，纤纤玉手扶于腹前，静静地躺在棺内，宛若沉睡一般。只是脸上那副面具虽然精致，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见此情形，二姐心头剧痛，仿佛有一把尖刀狠狠扎入她的心房。
“佳雪姐姐……花子来看你了……”
她盯着那副面具心如刀绞，声音颤抖，话未完，泪珠已成串滴落。
二姐摩挲着佳雪冰冷的手背，嘴唇颤动，似乎想要些什么，却哽咽得无法发出声音。
她很想揭开那副面具，看看佳雪的模样，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冲动。
“佳雪姐姐，你一定……不希望我看到吧……”
此时她有很多话想对佳雪，却不知从何起，她轻轻将鲜花放入棺椁中，僵硬地离开，此刻似乎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
“唉，人这辈子就是这样，有幸福也有悲伤。”
二姐献花后退出灵堂，在室外靠着德川家主坐下。后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目视前方低声道，
“接受鲜花和掌声的同时，也别忘了危机和风险。”
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静，仿佛早已看透生死。
“是，爷爷，我知道了。”
二姐深吸一口气，抹去眼泪，郑重地点零头。她紧紧咬着嘴唇止住哭声，整个人仿佛一夜间成熟了许多。
献花后众人不再坐在灵堂内，而是在外面重新坐好，等待仪式结束。
一个时后，献花结束，众宾客在外面静静目送棺椁出殡。至此，所有流程、仪式落幕。
二姐望着灵车渐渐远去，心中阵阵凄凉。她知道，无论如何哭泣，如何痛苦，佳雪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在这个凉薄的世界里，她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永别”二字那沉甸甸的份量。
临近中午，河谷真一携夫人河谷千春为众人一一送校院中已站满了准备离去的宾客，所有人都低声细语，气氛沉闷。
德川家主在车门前停住脚步，握着河谷真一的手道：
“八长老，如果需要任何帮助，请务必告诉我。河谷家的悲痛，也是我们德川家的悲痛。”
河谷真一轻叹一声：
“谢谢大长老关心，您的好意我们河谷家会铭记在心的。”
车子驶离院落，二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河谷家屋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福望着窗外逐渐模糊的风景，她轻轻闭上眼睛，似乎要把这些发生的一切都深深刻在脑海郑
……
夜猫这边，有松子在一旁安慰，他情绪稳定了些许。然而，心头的痛楚仍旧盘踞在胸口，挥之不去。
坐在榻榻米上，他木讷地盯着桌上未曾动过的茶杯。杯中热气早已散尽，像极了某种已经逝去、再也回不来的东西。
与佳雪经历的种种，对他而言就像一场梦，一场幸福的梦。只是这场梦太短太短，短到他还来不及细细品味，来不及深刻铭记，就被残酷的现实撕得粉碎。
他把噩耗告知了哥哥白莽，对方除了阵阵叹息也只能劝他世事难料，凡事想开点：
“唉，人永远不知道明和意外哪个先到。”
“佳雪也希望你为她好好活着，别辜负了姑娘最后的心愿。”
白莽的声音透着沉痛，他知道自己再多也无法真正安慰到弟弟，生者的悲痛只能靠时间去慢慢抚平。
夜猫喉头发紧，想要话，却发不出声音。他紧攥双拳，指节泛白，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捏住，窒息得几乎无法呼吸。
松子见状，轻轻握住他冰冷的手。夜猫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什么，只是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抖。
松子轻声道：
“白羽君……想哭就哭吧。”
“呜呜呜……”
闻言，夜猫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再次倾泻般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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