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个送给你。”
这是萧笑练箭的第三，她确实能将箭射上靶子了，可准头还是差了些。
陶韬犹豫了许久，还是将藏在身后的玩意儿双手递了过去。
那是一把木剑，比寻常的剑要短上两寸，剑上还刻着纹路，剑柄上写着萧笑的名字。
“这是——将军亲手做的？特意送给我的？”萧笑接过这个特别的礼物，想到了萧戈给她做的木枪，果然，男子的心思都差不多。
“嗯，明日教姐剑术，刚开始练，用这个不会被山。”陶韬笑地一脸的憨傻。
“嗯，多谢将军，我很喜欢。”萧笑横剑于身前，试着当神仙的时候是怎么用的来着？一个斜劈，这重量刚刚好：“将军的手可真巧啊！这剑做得真好。”
“姐喜欢就好！”得了夸奖，陶韬很是高兴。
“笑儿——”温柔的一声飘进了院子，萧笑当然知道是谁。
“娘——”萧笑激动地向着徐欢歌跑了过去，扑进了她的怀里。
“笑儿，你的额头？”萧笑头上还绑着白布条，徐欢歌捧着萧笑的脸，有些心疼。
“我不心弄伤了。”萧笑解释道：“就快好了。”
徐欢歌抬头，见了院子里面的箭靶，还有背着弓箭的陶韬，以及萧笑手中的木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陶韬上前给徐欢歌行礼，正欲明缘由。
“嗯，不必多礼，阿珠——你来。”
陶韬只好站在了一旁。
“娘——”
“怎么？笑儿是有事瞒着我？”徐欢歌突然严肃了起来。
萧笑只好由着阿珠便如实相告。
“留疤？”徐欢哥从中听到了这两个字，不禁心中一颤：“陶将军，你时候我还抱过你，我们也有数面之缘，听侯爷，你一向懂事沉稳，怎的会如此不知轻重？”
“娘——只不过是一道口子，已经快好了。”萧笑笑着，企图缓和这尴尬的气氛，她怎么会想象到容貌有损对于一个世家姐来有多么严重呢？这不过是她短暂的一世罢了。
陶韬低着头，这骂得他心服口服，他当时确实是打得有些上头，没收住力，且不萧笑的额头被冰划破，就萧笑撞树上的那一下，也足够让他反省一生了。
“只不过？陶将军，笑儿还，不懂事，但我相信你不会不知这面容对一个女子来有多重要吧？若是她日后的夫君借此辱她，你可想过她的境地该有多么难堪？”
陶韬跪了下来：“如若姐愿意，陶韬娶姐为妻，今生断不会让姐受半点委屈。”
萧笑傻了，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她不过是想让陶韬教她剑术而已，怎么就？？
“将军是出于愧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萧笑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一个活了千年的神仙，怎么会惹得一个孩子出这番话来？
“不是！”陶韬地果决：“自见姐的第一眼，我便心生欢喜，而后几日相伴，姐更是住进了我的心上。”
“……”
雪又纷纷扬扬地洒落了下来。
完蛋了完蛋了，这孽缘必须得断，自己怎么可能嫁人？这不是害人吗？况且她对陶韬也真的是没有半分那种意思啊。
“对不起，将军，可我不喜欢你，若是我这几日有任何让将军误会的举动，还请将军见谅。”萧笑还是第一次拒绝一个十四岁的孩表白，实在没什么经验，她想，直叙胸臆应该是最直接有效的吧。
“姐——”陶韬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他还想些什么。
“娘——既然娘回来了，也就无需再让将军在府中陪我了，也别罚他了，孩子之间的玩闹，怪不得旁人，让他离府吧。”萧笑想轻松地出这番话来，可笑在脸上不受控制地僵住，显得有些很不自然，于是，她又想到了逃避：“笑儿有些困倦，先回房休息了。”
转身那一抹倩影，陶韬的心刺痛了一下。
徐欢歌定在了原地，傻眼了：自己是不是太凶了些？吓到笑儿了？出的这番话，多少不太像个十二岁孩子的言语。
“就按笑儿的意思办吧，阿珠，你好生照看笑儿，等笑儿醒了叫我。”徐欢歌忙碌了几日，又半日于途中颠簸，着实也有些累了。
院中阿珠站于萧笑房门外，只剩下了陶韬一人，跪于雪中，良久，起身回自己的住所收拾东西……
“姐——你睡了吗？”门外的少年声音有些发颤。
萧笑打开了门，见那少年明朗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尴尬，背上背着个布袋，手里紧紧地攥着弓箭。
“将军是来和我道别的？”萧笑仍像往日那般笑着，可多少都显得有些勉强。
“嗯，姐，刚刚的话，让你为难了。”陶韬不敢抬头去看眼前之人。
“没事，谢谢将军教我射箭。”
“可我还没有教姐舞剑，刚刚那些话虽仓促了些，却是肺腑之言。”
“嗯，我知道。”萧笑转身拿起桌上的那柄木剑又道：“仔细想想，舞剑也没多大趣味，突然就不想学了，这剑还是还给将军吧。”
萧笑递送过去，陶韬抬头看着那木剑，而后看向萧笑道：“剑既已送给了姐，若是不喜欢的话，便随便姐处置吧。”
“好。”萧笑看了旁边的火炉，顺手便将剑丢了进去。
阿珠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笑，这样的姐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剑的边缘开始被烧地通红，而后发黑……
陶韬注视着火炉中的剑，眼中似有晶莹之物在涌动。
“那——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会再见的。”
掩上门，门缝里面空留着少年的背影。
“咳咳——”
“碰——”萧笑匆匆将门推开，而后一棍子将炉火中的木剑挑飞出了门外，落入雪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姐？怎么啦？”阿珠被这声音吓到了，抬头就见一红黑之物飞了出来——是那把木剑。
“这玩意儿烧着烧着冒烟了，差点儿没把我给呛死。”萧笑无奈地用棍子戳了戳地上的木剑。
阿珠这才发觉房内烟雾缭绕，宛如一片仙境，深感自己的失职，急忙捂着嘴跑进房内去打开窗户。
萧笑看着躺在地上的残剑，不由地蹲下身子，将雪堆在那燃着的剑上，于是剑身由红变黑……
少年再次踏入院内，只见那红衣的女孩蹲在雪地里埋着些什么，定睛一瞧，木剑的剑柄便被收入眼中，他的心再次颤了一下。
“诶？陶将军？你怎么又回来了？”阿珠从房里出来，正见陶韬立于院中一动不动，痴痴地看着自家的姐。
萧笑起身转头看过去，正是那少年，于是提着棍子回了房间。
“我有东西忘记了，拿了便离开。”陶韬迈着步子走进了自己的住处，心里有种不出的激动。
……
“姐，怎么处理这被烧了一半的剑？”
“交给我吧，你不用管了。”
再次走进院子里，木剑已经变得冰寒，不远处的靶子还立在远处，靶子下面多了一把弓，十几根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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