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的魂魄消失了,但是他的哭声未绝,一直在群山中飘荡着。只不过,过了一会之后,这哭声也听不到了。
夜里恢复了安静,而我的心却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剧烈了。
我心中一凉:“坏了坏了,我们可做了坏事了。”
这次不用吕先生教,我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有的人死后,懵懂无知,以为自己仍然活在世间。他会像生前一样,过平常饶生活。如果没有人打扰他的话,他能这样一直过下去。但是有一,你告诉他,你已经死了,并且让他看看自己的尸体。他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刚才我们恐怕吵醒了孩,并且不慎让他知道了自己的死讯。他的魂魄,恐怕要在这里消失了。
我问吕先生:“现在怎么办?”
吕先生挠挠头,道:“能怎么办?找吧。”
我咽了口吐沫:“他是鬼。”
吕先生瞪瞪眼,道:“是鬼又怎么样?难道这样一个孩,你也担心他会害你吗?”
我摇摇头,道:“那倒不是。”
这一晚上,我和吕先生结伴在附近找孩的魂魄。我们两个低声的呼唤他,但是他始终没有出现。
我找了一会,越想越滑稽,从来只有人怕鬼,遇见鬼躲着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冉处找鬼的。
我对吕先生:“这么的话,咱们这一整忙上忙下,看见的孩都是魂魄了?你不是曾经过,没有魂魄能在大白出现吗?”
吕先生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道:“高山深潭,温度低,阴气重。孩的魂魄应该是得益于这里的阴气,所以才能出现。”
我点零头,然后跟着吕先生又找了一遭。
等亮的时候,我们一无所获的向石屋走过去。
我道:“这下好了。庸医没找到,孩也死了。咱们收拾收拾东西下山算了。你的伤也别治了。”
我正着,忽然吕先生瞪大了眼睛,指着前面:“孩不是在那边吗?”
我抬头一看,昨的孩正坐在门口,低着头剥一把松子。
我和吕先生惊讶的走过去,然后心翼翼的问道:“孩,昨晚上,你去哪了?”
孩抬起头来,看见我们两个,然后有些疑惑的道:“你们找谁?”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问道:“你不记得了?”
孩忽然跳起来,指着吕先生道:“哎?你不是吕先生吗?我见过你。”
吕先生也呆住了,过了一会,他才慢慢的问:“你师父是不是采药去了?”
孩托着腮帮子,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吕先生又问道:“他是不是告诉你,明早上就会回来?”
孩疑惑的看了吕先生两眼,忽然喜道:“你遇见我师父了?”
吕先生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办?”
我摇摇头,道:“我哪知道?”
孩又坐在门口,重新剥那一把松子。
我声的对吕先生:“这孩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每早上失忆一次?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坐在门口等师父,嘴里念叨着,明师父就会回来?”
吕先生点零头,道:“我看八成是这样。这孩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等了十年了。”
我咧了咧嘴,道:“你这庸医朋友可不厚道啊。黄鹤一去不复返,让着孩苦等了十来年。”
吕先生神色凝重的道:“十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见过他们师徒一面。庸医终生未娶,拿着这孩是当亲孙子看待的,疼爱的了不得。不可能一去不复返。”
我指了指石屋,道:“孩的尸骨还在床上摆着呢。如果庸医回来过,至少要帮他收尸吧。”
吕先生叹了口气,道:“庸医在采药的时候,肯定是出事了。我有些担心,他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吕先生嘴里念叨着这些话。而我听了一会。忽然灵光一闪道:“不对劲啊。庸医不是金盆洗手,再也不给人看病了吗?他为什么要采药?”
我这么一,吕先生也反应过来了。
他快步走到孩面前,问道:“你师父为什么要去采药?”
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前两我生病了。发烧的很严重。”
我恍然大悟:“然后你师父就去找药,给你治病了吗?”
孩摇摇头,道:“我师父好像很发愁,了一些我不太懂的话。”
我问道:“他是怎么的?”
孩开始粗着嗓子话,他的声音老气横秋的,明显是在学自己的师父。我听见孩道:“哎,哎,哎。当初我已立下重誓,再不出手医治一人。可是现在,垂髫病了,我又不能眼看着他死。一个是重誓,一个是人命,这可如何取舍。”
孩学了这几句之后,就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的:“垂髫就是我的名字。这两个字难写的很,我足足学了十才学会。你会写吗?要不要我教你?”
我心想:“我现在哪有心思跟你学这个。”
我笑了笑,道:“你都发烧了。你师父居然还想着发的什么誓,这也实在太迂腐了。”
孩似乎容不得我庸医的坏话,他替自己的师父辩解道:“我师父,他如果破了自己的誓,就再也不能拒绝外面的病人,当年受的屈辱,早晚要再来。所以他才犹豫。”
吕先生道:“但是你师父最后还是决定替你治病,是不是?”
孩有些得意的道:“那是自然。师父最疼我了。今刚亮的时候,我烧的迷迷糊糊,就看见师父来到我的床前。他让我好好躺着,不要乱跑。他去给我采药。等明我喝了药们就不会难受了。”
吕先生笑嘻嘻的道:“你怎么不听话,还是跑出来了?”
孩道:“师父走了之后,我忽然觉得不难受了。所以就坐在门口等他。”
听到这里,我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我拽了拽吕先生,声道:“庸医没能及时赶回来,孩又发着烧,最后就死在床上了吧?”
吕先生点零头,然后道:“他临死的时候烧的迷迷糊糊,恐怕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总不记得时间,日复一日的等在这里,每都以为师父就要回来了。”
我叹了口气,道:“可怜,真是可怜。”
随后,我恍然大悟的道:“这十年里。他每坐在门口等着。这期间,恐怕也曾进去过那间屋子,看见过自己的尸体,就像昨晚上一样。”
“只不过,第二的时候,他就忘记了昨夜的事。但是心里面到底留下了一点阴影,知道那个地方很恐怖,看不得。”
吕先生点点头:“你分析的很对。”
我叹了口气,看着山间的云气道:“病人死了,医生也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吕先生道:“我们两个得去找找庸医。只有他知道哪种药可以治我的伤。”
我有些发愁的问道:“咱们去哪里找?”
吕先生转过身去,问那孩:“你师父去哪采药了?”
孩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就在这座山里面。”
吕先生叹了口气,道:“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两个凭着感觉找吧。”
随后,他掏出来罗盘,盯着上面看了一会,道:“这座山云雾缭绕,阴气飘来荡去,罗盘也不太管用了。哎,想要找到庸医,除非他是厉鬼,身上煞气冲,不然的话,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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