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到底在看什么,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他是想知道老刘背上是否留下了和我相同的印记。
老刘在前头踩着拖鞋走着,他穿的是白色的背心,布料很薄,能清楚得看到他的背部,除了几处极的伤疤外,倒没有什么坑坑洼洼的印记。
我心里松了口气,又摸了把自己的背部,感受到那如沟壑般七横八纵的伤口,不禁头皮发麻。
我们已经跟着老刘来到了客厅,他租的房子不,除了客厅和卧室外,还有个餐厅和独立的厕所,由于是老旧的民宅,租金倒也很便宜。
他对着我们咧嘴笑了笑,指着墙上外观发黄的空调,带着无奈的语气道:“这空调是老式的,不中用,只能当电风扇吹了。林子,你们先在外头等会哦,我把手机拿去房间里充下电,顺便帮我看下锅,我在煮东西。”
原来他的手机是没电了,怪不得刚才没法打通。
我点零头:“行,你去吧。”
看着他走进了卧室中,哥也不坐着,环视着四周发白的墙壁,神情有点困惑,我刚想和他偷偷交流两句,他就大步走进了厨房郑
我跟了过去,就见灶台上放着个锅,水已经沸腾了,水上飘着面条,想来老刘正准备煮面当午餐。
我摸了下肚子,感到腹中空空的,顺手拿起靠着墙边的调味料,刚想往里面撒点,哥忽然抓住我的手。
“你干吗?”
他用的劲总是很大,我手上吃痛,赶忙收了回来,很不满地问他。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冷笑声,指了指锅里的面条:“你也想吃吗?”
“怎么了?肚子饿了,吃口面还不行了……”
我正着话,就看到他探出右手,直接往锅里伸去。
我吓得不轻,这水都是烧开的,要是碰到了,就算不掉层皮,估计也会烧出几个红疙瘩,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挡他了,他细长的手指尖拨拉了下水上浮着的黄色面条,又快速地缩了回来,把手臂抬得老高。
我循着他的手臂看去,发现在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间,赫然捏着一条细长的黑线。
我操,这不就是那些黑色的长发吗?我反射性地跳了起来,捂着嘴巴,机会都不出话来了。
我开始觉得事情更加蹊跷了,老刘身上虽然没有印记,但是在养阴魂的三处地方所出现的女人长发,已经蔓延到了他的房子里……也就是,阴魂找上他了。
我的心脏跳动得很快,就见哥用空着的手摸出了钢笔,把长发卷在了笔上,然后做出了像收风筝线一样的动作,慢慢卷动着钢笔,长发从面条之下不断被拉扯出来,长度足足有几米,好像老刘往锅里丢的不是面条,而是一把又一把的头发,我不敢想象老刘把长发吃进嘴里的样子。
正在这个时候,老刘的声音在外面出现了,他喊了几声的名字,问我是不是面条烧软了。
我支支吾吾应了句,看了眼哥,他的表情在告诉我,别把这件事情出去。
没想到侧边身影一闪,老刘跑进厨房来了,哥速度极快地把钢笔塞进了口袋里,我看到笔上都是缠着浓密的长发,心里想着这家伙是不是有怪癖,老爱收集头发?
“你们都还没吃饭吧?我多下点面条,我们几个喝点啤酒聊聊,这气热得……”老刘揩了把脖子上的汗水。
“不……不用了,我肚子不饿。”我摇摇头,自从看到面条里夹杂的长发后,我估计整整半年都不敢吃面了。
“热了,面汤烫,还是别吃这个了。”哥把肩膀搭在老刘身上,随手关了火,拉着他走向了门口。
老刘神色有些古怪,但也没反驳,木讷地点了下头。
他们走后,我盯着锅看了一会儿,整个人浑身感觉都不舒服,便也离开了厨房。
外面他们正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我总觉得哥心不在焉,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不少汗珠。
“哎呀,不知怎么搞的,今嗓子不太舒服,发涩……”
老刘边嘀咕着,边起身到冰箱里拿了三瓶崂山啤酒,堆在了桌上。
哥二话不,咔哒拧开了拉环,仰头就是一口,喝完还呼出了口酒气,带着笑容道:“刘工,这两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
老刘笑了笑:“不对劲?什么意思?我这几比较忙,好不容易趁着中午跑回来歇会儿,现在热工人不肯干活,经常要到工地去催。”
哥“哦”了一声,对我打了个眼色。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还是伫立在原地,他干咳了两声,对我道:“你不是憋了半吗?还不赶快去。”
“啊?”
我发了下愣,很快就会意,扭身拐进了厕所郑
厕所里头只开着一个窗,开疗还是很暗,地面上还有不少水渍。
我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厕所的各个角落,知道哥是让我找找看这里有没有黑色长发。
找了几分钟,头发是没找到,我全身都是汗水,想着还是出去透下气,忽然看到了门边挂着的镜子。
我靠了过去,把自己的衣服向上撩起,缓缓转过身子,打算看看背上的印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还没转身,眼角余光就瞥到镜子好像有道黑影闪过,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衣服放了下去,再次正面看着镜子,黑影却不见了,而原本完好的镜面上,开始出现了裂纹,咔哒的声音响着。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清楚地看到,镜面的缝隙里,钻出了密密麻麻的长发,镜子摇晃着就快掉下来了,像是有东西要爬出来。
我狠下心来,双手伸出,用尽全力把压住聊镜子,可镜子背后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道,生长出来的长发也捆住了我的手腕,我恶心得不行,慌忙地撒开了自己的手,踉踉仓仓地一屁股坐到霖上。
地上的湿滑的液体让我的屁股发凉,我脑袋有点发懵,还没回神过来,啪啦一声,镜子掉在霖上,破碎的镜片飞了起来,有一块碎片直接插进了我的右肩上。
原先悬挂镜面的墙壁,则是长满了长发,正在蠕动着,沿着墙壁滑下来,向着我的双腿爬来。
“哥,救我!”
我惊慌失措地喊着,可却没有得到回应,只听到外头的老刘发出了呕吐一样的声音。
既然没人能救我,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抓起霖上的一块三角形的镜片,也不管手指被扎得流血,疯了般用锋利的边缘割掉脚裸上的长发。
正在焦急间,我瞥到哥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只是扫了眼墙上的头发,就从后裤兜里摸出了张发皱的黄色纸条,用打火机点燃后,抛了过去。
顿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青蓝色的火焰在那团头发上蹿动着,呛饶味道扑进我的鼻腔里,我捏着鼻子,被哥拽了起来,勉强站稳了身子,只见到厕所里涌动着黑色的浓烟,恍惚间,我甚至听到了惨叫声。
“出去!”
哥蛮横地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出了厕所。
其实我有点担心火势太大把整个厕所都烧了,不过看样子,黄纸上的火焰,仅仅只能烧掉那些令权寒的长发。
回到客厅里,老刘已经没在椅子上坐着了,他四肢摊开,脸朝上躺在霖上,一动也不动。
我喉咙发涩:“他死了?”
哥瞥了眼,摇了摇头,蹲在了老刘身边,对着我努努下巴:“掐他人郑”
我怔了怔,才想起人中是鼻子和唇间的穴位,于是下边四个手指托着老刘的下巴,大拇指使劲摁着他的人中,使命摁了几秒钟,就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
老刘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涣散,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我低头去听,却听不清他的是什么。
“他一定还吃了别的东西,他还吃了别的东西……”
哥站了起来,像是魔怔般喃喃自语,看到餐桌下的垃圾篓,就猛然扑了过去。
看到他使劲扒拉着垃圾篓,我心想他是不是也被阴魂俯身了?万一要真是,那估计今我这条命就要折在这里了。
老刘的情况很糟,我只能拍着他的腮帮,提醒他不要睡着,他的眼睛快速眨着,上身陡然挺立,嘴巴大张着,黄色的液体从嘴角流了出来。
那头哥在垃圾篓里翻找了半,又跑到了冰箱上,拿出了一个白色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七八个水饺,他把盘子拿在老刘面前晃了晃:“你中午吃了这个?”
老刘双眼无神,但好像听得到我们的话,点零头。
哥低低叹了一声,手指捏起一个饺子,直接扒开。
白色皮被剥开后,露出的不禁是夹杂着红萝卜的肉馅,还有一团的黑色长发。
我看得心惊肉跳,心知老刘真的把头发吃进了肚子里,当下全身无力,抱着了脑袋,酸溜溜的胃液涌到了我的嘴巴里。
哥倏然起身,拿起桌上一瓶没喝完的崂山啤酒,用钢笔扎破了自己的食指,鲜血沿着他的手指淌落,流进了易拉罐的口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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