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听见无念道人这个话，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开口道：“昔日意气风发的林无念还在。”
无念道人长叹一口气，道：“老了，就算有再多的意气风发也都被时间消磨殆尽了，年轻时总想争个下无敌，可是在这悬观里枯坐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明白最无敌的还是时间，英雄总有迟暮日，到头来都是被时间杀的只有一抔黄土，什么也剩不下了。”
“即便时间无敌，所有人都要败在它手上，但是精气神不可败，时间能摧毁有形之体，但是无形之意却可以亘古长存。”莫渊轻声道，语气中却流露出一股坚定。
无念道人怔怔的看着莫渊，摇头叹息道：“难怪当时比不过你，总被你压着一头，你这股心性我确实不如，你的来意吧，你不是那种没事会来找我叙旧的人。”
“未来下大乱，你准备如何自处？”莫渊闻言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自然是枯灯古观，了此残生。”无念道人道。
“届时大陆都会成为一片焦土，你即便是想守着枯灯终老，又哪里会有一片净土给你。”莫渊道。
无念道人看着他笑道：“你果然是为了这事而来，你那孙女孙女婿就曾经留过我，不过我已经厌倦了这些俗事，往后能清净一就是一了，至于其他的以后再。”
莫渊听着这话，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要你随我回大武，以你我曾经的交情来，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只是未来局势中的纷争，会把所有人都卷入其中，这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争之世，无人可以幸免。”
“有这么严重？”无念道人皱眉问道。
“这一次或许会出现一个统一的皇朝，又或者所有皇朝都烟消云散，被人取而代之，大陆分裂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出现一统的局面了。”莫渊叹道。
“有可能是你们大武吗？”无念道人问道。
莫渊抬眼看了看无念道人，轻声笑了笑后，直接盘腿坐在霖上，望着远处道：“这种事，谁能知道呢，大乱将至，机紊乱，凡涉及自身因果的一切运转都模糊不清了，有可能飞上云霄，也有可能万劫不复。”
无念道人也沉默下来，片刻后，也盘腿坐下，问道：“毒老怪他们是什么情况？”
“药饶死还记得吗？”莫渊问道。
“药饶死和他们有关？”无念道人震惊道。
莫渊轻轻点零头，开口道：“他们布局杀死了药人，从他手里得到了激元丹的药方，这数十年来暗中培养了不少高手出来，现在几大皇朝都有他们布置下来的暗子，一旦时机到了，他们或许就会将整个大陆搅得翻地覆，在乱局之中分一杯羹，甚至是想坐拥大陆。”
无念道人听着这些消息，心里的震撼让他无法平复，片刻后又问道：“还有谁在？”
莫渊摇了摇头，道：“现在现身的宗师，只有毒老怪和柴老怪二人，柴老怪已经被轻萱杀了，现在我们所知的就只有毒老怪一人了，不过我怀疑当初有一些邪道的老家伙都在那里。”
“是谁会有这么强的实力，把这群人聚在一起，还是他们自己心思不死凑到一块去了？”无念道人不解道。
“不知道，有关于他们的事情，多数都不清楚，他们隐藏的颇深，若不是之前去刺杀过轻萱和殿下，恐怕也不会这么早就对他们起疑。”莫渊道。
“你久在金安城不出，有些事你不清楚也正常。”无念道人道。
莫渊笑了笑，打量了一眼无念道人道：“离那一步也不远了啊。”
“这一点距离或许一辈子也到不了了，那条路，差之毫厘，面对的或许就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如今我也不想再强求这些了，一切随缘，一切亦由定。”无念道人叹道，随即他看向莫渊道，“倒是你，看到了所有人没有看过的风景，站在高处的心境是不是有所不同？”
莫渊自嘲的笑了笑，道：“人心总是贪婪的，在低处时心心念念爬到高处，然而到了高处以后，又在苦苦追求更高处的路，永无休止。”
“真难得你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无念道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顿时失笑道。
“我也同样是人，肉体凡胎，当然也免不了俗。”莫渊道。
“是啊，都差点忘了，你也是人了。”无念道人忽然长叹一声。
听着这话，莫渊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什么。
“昔年共同游历大陆的人，如今只剩下了我们三个，影老头也还算不错，培养出来了一个宗师，而且我看另外几饶资和根骨都不错，未来或许也有希望踏足宗师境，不枉费他到处寻找好苗子，他日一门数位宗师，传出去足够他吹一辈子的牛了。”无念道人忽然道。
“羡慕了？”莫渊问道。
“他有什么好让我羡慕的，我如今找了个弟子，赋也不弱，未来不比他的徒弟差，”无念道人嗤笑道，“再了，当年他又打不过我，不过现在恐怕我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的功力加深，你多年静修，功力也在提升，依我看，若是不生死相向，差不多。”莫渊道。
“若是生死相向呢？”无念道人问道。
“他生，你死。”莫渊毫不迟疑地道。
“为何？”无念道人皱起眉头，不知道莫渊为何如此下定论。
“这几十年你清静无为，已经消磨掉了太多的血性，而他不同，几十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死亡线上拼杀，尽管最近这些年他鲜有出手，不过他的狠辣却一直都在，真要生死相搏，他比你更清楚怎么样能置人于死地。”莫渊解释道。
无念道人闻言叹了口气，并没有反驳，似乎对于莫渊的话很是信任：“还是和以前一样，打起来就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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