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凉雨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整个A城想请段鹜吃饭的人恐怕能东边排到西边去。
人家犯不着跟一个画展上见过面的陌生人吃饭。
他得利用照片这件事，和段鹜熟悉起来。
起码得留下印象。
为了防止画幅受到破坏，需要严格控制人流，他们上午场的票只能参观到中午一点，柏凉雨转悠了一圈也没再见到段鹜，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已经离开了。
不过今的收获他非常满意，已经加微信，以后时不时骚扰一下，机会多的是。
出口给参观的游客各发了一份纪念品，一支画笔，据是和段鹜合作的牌子。
柏凉雨放进包包里收好，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裴闻这人有精神病，回去要是看他跑出来，就该发病了。
“帅哥——等等”一个女生在身后大声喊道。
柏凉雨顿住，却没敢转头。
开玩笑，人家喊得帅哥，这要转头那得多自恋，他放缓脚步，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帅哥。
刚刚拍照的女生追上来，将一张票塞进他手里。
“帅哥，怎么称呼”
“我姓柏。”
“柏哥，这是我老师下周活动的票，送给你，就当感谢你帮我拍照”完还点了个赞“拍得真好，比我那些师兄强多了。”
柏凉雨倒吸一口气，这惊喜来得也太突然了。
“您怎么称呼？”看这个女孩子都可爱了很多。
“你叫我七七就行了，我的笔名”她拍了拍柏凉雨的肩膀“以后会跟老师一样出名的，需不需要我给你签个名？”
柏凉雨露出笑容，看着这个不过十来岁的姑娘递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本子“那提前谢谢大师了。”
他之前就在网上查过，23号在大学内的活动也要门票，而且还没有购买渠道，只分发给A城两大美院以及一些从事相关工作的人。
柏凉雨在某个网站画高价，也没人搭理他，
甚至还有人骂他休想做黄牛倒段老师的票。
也是，对于专业学美术的学生来，段鹜算是他们的偶像，能遇到这种活着的大师应该没有几个人会错过这次机会。
原本还有些遗憾，谁知瞌睡了就有容枕头。
二人又聊了两句，柏凉雨才匆匆打车赶回裴闻那里。
防止某个超雄儿犯病，打他一顿都是事儿，
就怕裴闻对他动手动脚，自己会忍不住把人捅死。
回到这座裴闻给他编织的牢笼，柏凉雨把衣服换了，老老实实点了个外卖放冰箱里，
不出意外，裴闻还得让他做饭。
不到六点，裴闻的咳嗽声就在门外响起，柏凉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走到门口，迎接他。
没想到裴闻的脸色跟死了亲爹一样难看。
柏凉雨一喜，公司倒闭了？
“拖鞋呢，不会给我换拖鞋吗？”
柏凉雨笑容消失，将拖鞋拿出来，只是裴闻那姿态摆明了让他亲手给换，他假装没听懂，把拖鞋往地上一扔
“哎呀，锅里还有汤我都忘了，快别烧干了”
撂下一句话赶紧跑进厨房。
裴闻听他给自己做了晚饭，心底的怒意消了七八分。
“算你还有点眼色。”
只不过他今不会在家里吃。
想到好友段鹜回国了，却唯独没告诉他，裴闻心里难受
转念一想，是不是也代表段鹜心里有他的位置。
柏凉雨磨叽了一会儿，端出三菜一汤。
裴闻看了一眼菜，又看了一眼柏凉雨
“你还会给萝卜雕花呢？”
柏凉雨一惊“还行吧，练过两手。”
腹诽着这外卖也太卷了，怎么还带摆盘的？
“我晚上要出去喝酒，原本不打算在家里吃。”裴闻看着他，话一半。
柏凉雨立刻心领神会“裴闻你真好。”
“嗯。”语气里带着满意。
这话要是段鹜对他的就更好了。
他已经忘了自己当初对那个男人有多好，恨不得把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可惜段鹜这个冷心冷情的男人，不仅没有一丁点感动，还他幼稚。
裴闻伸出手抚摸着柏凉雨的脸颊，手指逐渐滑动到颈部“可惜你矮零。”
不然他可能真的会把柏凉雨当成段鹜。
柏凉雨胸口中了一箭，
他一米八还矮？狗崽子要不要听听自己在什么？
裴闻只吃了半碗米饭，就挑出来十几个改进的方向，
“尽快改掉这些问题。”
柏凉雨站在桌边，录音发送给外卖店家，很快那边发过来一条60s的语音。
他没听，
反正骂的不是他。
趁裴闻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偷吃过了，人家这家店手艺还不错，裴闻这人就是欠收拾。
饿上几就老实了。
目送霸总离开后，柏凉雨没管餐桌，倒在沙发上和段鹜聊
对话框还停留在他询问能不能一起吃饭的信息，
只是回复间隔的时间有点长，长到伤害了柏凉雨脆弱的自尊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出身底层的，却总是和上位者之间的拉扯和讨好当作是阿谀奉承，很丢脸的事情。
但那些采访过的真正有点背景的企业家们，好像丝毫不会在乎，有点机会就往上挤。
越穷越要面子，得就是他。
柏凉雨自暴自弃的拿沙发垫盖在头上，要是段鹜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有把A城的房子卖了，带着爸妈躲得远远的。
这是下下策，作为三代老A城人，父母对这里的感情实在太深，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么做。
自己惹得祸，没必要再让家人跟着受罪了。
手机传来震动，柏凉雨连忙点开，面上露出喜色
【段老师：刚刚在飞机上，等23号活动结束吧，我这会儿已经到海州了。】
对方还拍了张海州机场的照片发给他。
居然是自拍，照片里段鹜应该是刚摘下墨镜睡醒，耳侧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也没有早上见到的时候那么冷淡，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机场招牌，嘴角挂着酷酷的笑容。
就像在和爱人报备行程一般，看得人莫名的胸口有点发热。
柏凉雨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就快变成裴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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