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儿。”他坐下去,手掌抚过她冰凉的脸颊,颤声唤她的名字。
“这里不能久留,我看还是走吧。”珂离沧匆匆进来,催着他离开。
“生完孩子要坐月子,你还想带着她去哪里颠簸?”归寒邪站在门口,恶声恶气地道:“帝炫,你到底有没有本事护住她,没本事就赶紧走开。这些日子,fènghuáng和我别提多好了,我们日
夜同屋,在一块儿。”
帝炫扭头看了看他,站起来,把孩子交到了珂离沧的手郑
“什么意思?”珂离沧一楞鞅。
帝炫低下头,在宝宝的额上亲吻了一下,沙哑地:“我把御儿和女儿托付给你,请你带回你那里,好好照顾她们母女。”
“你怎么回事?”珂离沧不解地看着他。
帝炫缓缓坐下,哑声:“外面不太平,她怀着孩子的时候,就没有消停过。坐月子对女人来很重要,请你照顾好她。旎”
“你不跟我同去?”珂离沧拧眉,低声问道。
“青衫军被困,我要赶过去相救。”帝炫沉默了一会儿,哑声道。
“青衫军,下江山,御huáng雪在你心里是什么?”归寒邪快步过来,往他肩上用力锤了一拳头。
帝炫的身形晃了晃,扭头看向归寒邪,神情不怒不喜,不悲不急。
“你是不是……一心盅发作了?”珂离沧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脸『色』一沉。
帝炫闭了闭眼睛,沙哑地道:“命如此,与其让她看到我在她面前倒下,还不如让我战死沙场。她醒来后,你们只管,我选了江山,不选她……我从未来过这里,也从未与你们碰面,更未见过女儿……”
“你……”珂离沧把女儿往他怀里一塞,恼怒地道:“你自己亲口对她。”
“又或者,她根本就不记得我……她与薄慕倾那几声倾哥哥……已经让我肢离破碎了。”帝炫低眸看着女儿,眼睛发烫。
“那是……”归寒邪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阴阳怪气地道:“活该,谁让你把她弄丢了我都能找到她,你迟迟不来”
帝炫唇角抿了抿,握紧了御huáng雪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对啊,我对不住御儿。当年铁蹄入京,让她国破家亡。如今让她四海为家,不得安稳。都是我的错,我既无力护她,又何必让她跟我颠簸下?”
外面厮杀声渐近。
彩韵匆匆进来,焦急地道:“不好了,胡疆人在屠镇,足有上万兵马,薄慕倾的人没顶住,正在后退。”
“你们赶紧走,我不能让胡疆人屠尽镇上百姓。”帝炫匆匆起身,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长剑。
他转头看向榻上的御huáng雪,心脏猛地缩紧。
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御huáng雪,离开他刚刚看到的女儿?他怎么可能愿意再度与她分别?
但他毕竟是帝家之主,他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百姓被胡疆人凌
辱,只顾自己逃生。
“你……敢……”
御huáng雪的声音虚弱地响了起来。
“你敢走……”
帝炫猛地一震,飞快地扭头看向她。
御huáng雪正撑着双臂,想坐起来。但她没有力气,又软软地倒了回去,脑袋磕在床沿上,砰地一声响。
“御儿。”
“fènghuáng。”
帝炫和归寒邪大步过来,挤在榻边看她。
宝宝开始哭,哇哇地哭得让人心酸。
御huáng雪都还来不及看孩子,心思全在帝炫的身上。此时听到了孩子哭,更加心酸,
“你若敢走……归寒邪,帮我捆住他……不能走……”
御huáng雪眼里热泪滚滚,拼力伸手,想拉住帝炫。
归寒邪气得俊脸扭曲,恨恨地:“我要是捆住他,我就把他扔进火里去烧死”
“连我一起烧了吧……”御huáng雪哭得身子不停地抖。
归寒邪咬了咬牙,闷闷地:“你别哭啊,我怎么舍得烧你。”
帝炫拧拧眉,转头看了看他。
“罢了,我也做一回善事,”珂离沧把孩子交给帝炫,沉声道:“我们毒王谷,反正已经管了俗事了,再管一次也无妨。我来帮你托吧”
“谢了。”帝炫抱拳,低声道。
流星去外面查探回来,关紧房门,声道:“他们正在挨家挨户地搜人,男的当场杀了,女的被赶到镇子东头去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帝炫,你不是要去救百姓吧,你还不快去?”归寒邪看了看帝炫,怪声怪气地嘲讽道。
帝炫拧拧眉,低声道:“他们人多,我们人少,要想个万全的办法才校赶紧先把她们母女藏起来。”
“这底下有个菜窖……”彩韵指院子,低声道。
“不行,他们已经在前面几个院子里搜出了菜窖,进来之后,一定会先搜那里。”流星摇头。
“先把他们叫出来,让他们赶紧往西头逃,逃进山会好一些。”帝炫从柜子里翻出一件衣服,飞快地扯开了,把孩子一抱,挂在了怀郑
“我来背fènghuáng。”归寒邪掀开了被子,床上的血渍吓了他一跳……
“怎么这么多血?”他结结巴巴地问。
御huáng雪生完了孩子,还没有人给她清理身子呢
“你们出去。”帝炫推了归寒邪一把,手一挥,把帐幔打了下来。
“皇叔……”御huáng雪向他伸手,虚弱地叫他,“你是不是用武功了呀?你有不有事?”
“别哭,我给你擦干净。”帝炫红着眼睛,先把孩子放下来,飞快地抓起了搭在床头的帕子,掀开她的裙,给她清理身子,低低地道:“『乱』世夫妻,一世情深。御儿,我本应该给你锦衣玉食,却不得不带你江湖飘摇,是我对不住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飘摇就飘摇,上入地,你都不能松开我的手。”御huáng雪的手指触到了他的袖子,当即死死拽住,抽泣道:“皇叔,我们好的,不管前面是雪原,是荒漠,还是春花,是秋月,我们一起走,一起看……你怎么能放下我一个人……不管多难,我们都可以走过去的,皇叔,我们不可以放弃……我们去胡疆……一定还有救”
帝炫鼻子一酸,死死闭着,不敢睁开,怕一睁开了,那眼泪就会决撂……他是男人啊,男儿有泪轻不弹,怎么能在她的面前,在这时候哭呢?
他强忍着,挤出一丝笑意,飞快地低头,把脸埋进她『乱』糟糟的发里,颤声:“娘子教训得对,是为夫不够坚定……不管多难,我们可以走过去,为夫带着娘子走过去……”
“夫妻同心,再难的事也能扛过去。帝炫,不要再把我托付给谁的话。我只要你保护我我,我只想你保护我。”御huáng雪偏过脸,眼角的泪水淌下去,沾了他满脸。
“好,听你的。”帝炫已经不想问她为什么叫倾哥哥,还用问吗?御huáng雪只是他的,一直永远,生生世世……
“你们别拖了,快走吧。”彩韵拍门,大声催二人。
帝炫扶她坐起,扯下了床单把她一包,背在了背上。再把女儿抱起来,往胸前挂好。
“帝炫,你成了骆驼了。”御huáng雪搂着他的脖子,破啼而笑。
“当你的骆驼,很好啊。”帝炫低眸,看了看怀中还在哇哭的女儿,“乖女儿,不要哭了,爹带你和娘冲出去。”
“你们快点吧。”彩韵推开门,焦急地道:“他们已经快到门口了。”
御huáng雪抬了抬头,外面太吵了,马儿嘶鸣声,女饶尖叫声,男饶惊呼声……还有滚滚的烟雾,冲的大火……
不难想像外面是什么样的惨景。
“孩子给我吧。”珂离沧见他一前一后背着抱着,大步过来,把公主从他怀里接了过去。
“走后面。”流星探路回来,带着大家往后墙处跑。
归寒邪走了几步,慢下脚步。
“怎么了?”御huáng雪扭头看他。
“我不和你们走,帝炫是扫把星,你要送死,自己去吧。”归寒邪咧嘴笑,冲她挥了挥手,往相反的方向跑。
“归寒邪。”御huáng雪叫了一声,声音嘶哑,虚弱无力。
归寒转过身,朝她挥了挥手,声了句什么……
外面太吵了,御huáng雪听不清,只见他对她扬唇一笑,眉眼舒展温柔。
“别走啊,和我们一起……”御huáng雪又了一句。这话声音太了,她自己都听不清,更别提归寒邪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双臂无力地垂着,眼眶慢慢地红了。
御huáng雪朝着他伸了伸手。
归寒邪又是一笑,转身往西侧的墙头跳去。
“我们走吧。”彩韵往后看了一眼。
帝炫准备翻越高墙时,脚下踉跄了一步。
彩韵及时地扶了他一把,帮着帝炫往墙头跃去。
当帝炫背着御huáng雪翻越高墙,却需要人帮助时,御huáng雪知道,他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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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心地绕过了胡疆兵,回到了山庄里面。
这里已成一片废墟,不过大火并未烧毁所有的屋子,在靠后面的院里,有几间屋躲过了一劫。
满鼻子的焦土味儿,让人难受。
不过好在这地方不会再有胡疆兵来搜,一行人在这里落了脚,静待时机。
流星找来了热水,彩韵弄来了一只木盆。帝炫关上门,给御huáng雪和女儿仔细地清洗身子。
御huáng雪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她又心疼帝炫,不想让他累着,不停地:好了,好了……
“没好呢。”帝炫抬眸看看她,温柔地道:“我给你洗干净。”
“你给女儿洗洗好了……炫……炫你给女儿取名字吧。”御huáng雪声道。
帝炫想了会儿,轻声:“『乳』名就叫姝儿吧。”
“姝儿。”御huáng雪看向木盆里,这里有点冷,她呆在温暖的水里,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不动地让帝炫给她擦洗脸。
“姝儿像谁?怎么不太像我。”御huáng雪凝视着女儿的脸,声问道。
“还没长成呢,这脸还皱着,看不出来像谁,不过眼睛很大,圆圆的,像你。”帝炫托起女儿的脸,温和地道。
“应该像我啊,像我多好看。”御huáng雪吸了吸鼻子。
这就是在她肚子里呆了八个多月的家伙月份没呆够,就跑出来了。不过,看上去她还挺结实的,就是皮肤有点儿红。
“红的好,长着长着就雪
白
雪
白的了。”帝炫满目温和地道。
“这个你也知道,快把她抱来给我看看。”御huáng雪朝他招手。
帝炫把姝儿抱起来,飞快地用大衣裳一抱,直接放进了御huáng雪的怀里。
“怎么办,给她吃什么?”御huáng雪傻傻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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