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凰雪终于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她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任他用香露给她洗头发。再香的香露,也抹不掉这房间里浓浓的血腥味儿,而她真的很讨厌这种味道。
他把她从水里抱出来,用布巾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直接用他的大袍子一抱,抱到了榻上。
“再吃点东西吧。”
他弯下腰,抚了抚她的脸坼。
御凰雪低眸看他的胳膊,他的胳膊上了药,用布缠上了,但还在流血,而且还在水里浸过了,草药也滑了出来。
“我再给你包包。”她跪坐起来,柔柔地道缤。
“不用了,我让于默来给我包扎好。”他拦住她的手,低声道。
这丫头怕看血,怕闻血腥味儿,怕看到那些残肢断臂,这些事她在噩梦里都告诉过他。
“我要。”御凰雪固执地坐直身子,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帝炫坐下来,看着她用剪子剪开他胳膊上的白布带,用帕子沾酒擦去伤口处的血渍和草药。
伤口呈现在她眼前时,她果然又忍不住想吐。她死死地咬住唇,往自己的腿上拧了一把。
“你干什么……”帝炫立刻拉住了她,惊愕地道:“谁许你拧自己的。”
御凰雪垂着长睫,声:“你要我和你在一起,以后除非你不受伤,不然我就得学着面对你的这种样子。”
帝炫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哑声:“你还是想走吗?”
御凰雪抿紧唇,摇了摇走。
就在帝炫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又听她细声细气地:“我不知道,我再试试。”
帝炫一手包住她的脸,微微叹息。
御凰雪的脸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像猫一样眯了眯眼睛,又软软地:“皇叔一人一剑,真的很威风,很厉害。我以为,我会死掉的……”
“过去了,别怕。”帝炫把她的身子抱进怀中,在她湿漉漉的长发上亲吻了一下。
“不怕了,就是觉得皇叔很威风……”御凰雪闭上眼睛,声:“若这么厉害的皇叔,那晚来救我,而不是灭了我的国,我的家,那多好。”
帝炫的手臂僵硬,半没能出话来。
这是横在他和她之间最大的问题。
她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都死在帝家人率领的铁蹄之下,要抹去她心头的伤,那不可能。除非她足够爱他,愿意用强大的爱去接受曾经带给她巨大伤害的他……
“对不起。”他沉默了很久,声:“当年……我也恨御家的人……除了你。”
士可杀,不可辱,那样的欺凌对于一个正在成长的男人来,无异是极为残忍的。御凰雪都没敢问,哥哥有没迎…那样过他……当年宫中好蘑风,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
“王爷,宫中禁卫队来了,要接王爷和夫人回去。”
“夫人动了胎气,今晚就歇在这里,让他们等着。”帝炫冷冷地道。
话音刚落,外面立刻响起了陌生男饶声音。
“末将朱海,奉旨护送王爷和十九夫人回城。”
“没听到本王的话吗,今晚不回,在此歇息。”帝炫走到窗口,并未开窗,隔着窗子冷冷地道。
外面很快就没声音了。
于默端了一钵鸡汤过来,放到桌上,低头退了出去。
帝炫在舀了一碗,捧到她的面前,要喂给她吃。
“我自己来,我的手又没有断,只是发抖而已。”御凰雪坐好,拿过勺,一口一口地喝。
帝炫凝视着她,心里头很是难受。
的身子,本来就不应该承受这些事。
“皇叔不要再盯着我了。”她拧了拧眉,声道:“我的脸都要被皇叔瞧坏了。”
“怎么瞧得坏?”他哑然失笑。
“因为你盯着我,我就会脸红,血就在脸皮底下窜来窜去,窜得多了,脸皮就胀坏了啊。”御凰雪一本正经地和他理论。
帝炫忍不住俯身就亲。
半碗鸡汤倒在了榻上,一股子清香的鸡汤味儿四处飘散,总算盖住了一些血腥味儿。御凰雪受了启发,把鸡汤泼得满地都是,然后钻进被子里,勉强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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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栈的门走出来,眼前清一色的黑色铁蹄侍卫,足有数百人,将驿馆围得严严实实。
“王爷。”朱海站在马前,朝他抱拳行礼,“奉皇上之旨,护送王爷和十九夫人进宫。”
昨儿是回城,今日是进宫,看样子半夜来人催过了。
因为她的缘故,车驾摇摇晃晃,慢慢吞吞地往回走,临近中午才进了宫。
tang帝崇忱在乐省殿里等着二人。
这宫殿不大,门窗都敞着,他坐在桌子后面,拿着一本折子看。
“父皇。”帝炫上前去,向他抱拳行礼。
帝崇忱抬眸看了他一眼,视线投向跪在殿外的御凰雪,冷声问:“昨晚去行宫作什么?”
“母后,阿阮皇兄很痛苦,让我们多去看看他。十九她前日动了胎气,所以儿臣顺道带她上去找珂离沧,想让他开几副安胎的药。”
“御医多的是,何必找他。”帝崇忱丢下折子,严肃地问道。
“御医虽多,真心的不多。珂离沧虽远,却无利益牵挂,治病自然当心。”帝炫抬眸,镇定自若地迎着他的视线道。
“他用毒,不是医。你们跑一趟,可有收获?”帝崇忱收回视线,盯着他的手臂看。昨晚换的白袍,袖子又被血渍浸透了。
“是,很有收获。”帝炫缓声道:“起码知道了青衫刺客的来路。”
帝崇忱长眉拧了拧,站了起来,踱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什么来路?”
“打着御家饶旗号,怀着狼子野心的人。”帝炫不慌不忙地道。
帝崇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抬步往门边走。
御凰雪膝上缠着棉布,但也跪不动了。
“请父皇让十九起来,她有身裕”帝炫跟在帝崇忱身后,沉声道。
帝崇忱扭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紧锁,“你就这么看中这个女人?”
“儿臣爱她。”帝炫平静地道。
“什么爱啊恨的。”帝崇忱挥了挥袖子,不悦地道:“你起来吧。”
御凰雪轻舒一口气,站了起来。
“你吧,青衫刺客是什么人。”帝崇忱继续问道。
“昨领头的青衫人,外穿黑衣,内穿暗黄的家奴之衣。行宫的侍卫还在那里找到了这样一块令牌。”帝炫拍了拍手,行宫的侍卫长捧着一面令牌进来了,在帝崇忱面前跪下,高高托起。
帝崇忱一看令牌,顿时脸色变了,低声喝斥道:“荒谬,怎么可能是皇后。凤牌失窃了一块,想必就是被这些胆大包的贼人偷去了。”
“父皇先莫急,这块令牌是假的。”帝炫低低地道。
“假的?”帝崇忱一怔。
帝炫拿起令牌,将令牌举到阳光下让帝崇忱看。
“凤宫令牌制造工艺繁杂,制作凤牌的匠人早年已经去世,所以留在世上的一共只有七面。皇后丢了一面令牌,是被阿宝拿走了。其实不然,真正的令牌还不知所踪。至于这一块令牌,实则是假的。真令牌中间有绿豆大的中空之处,外覆薄薄的金片,在阳光下看,应当在地上投射出凤荒影子。但这假的虽有镂空,却雕不出那样细致入微的凤凰。”
“有人居然在做假令牌。”帝崇忱脸色铁青,拿过了令牌,对着阳光细看,冷冷地问:“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这就要问父皇了。”帝炫一笑,淡淡地道。
“你是何意?”帝崇忱转过头,阴鸷的眼神死死盯住他。
“父皇可愿去看看那饶脸?”帝炫问道。
“他是何人?”帝崇忱把令牌丢回给他,大声问道。
“帝家家奴中能穿暗黄色衣服的,能有几人呢?”帝炫反问。
帝崇忱缓缓坐下,半晌,才低声:“不可能是老七的人,他在京中时间并不长,也无心过问朝中之中,朕信他。”
“若有人陷害,也得要查明才校”帝炫抱了抱拳,镇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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