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锁住了!”
“无碍。”薄遥侧头向旁边示意。
窗户是开着的。
出了高阁,巷子昏暗没有一人,方一转到正街,两人顿时如泥塑一般滞在当地。
街上火树银花人头攒动,街边嬉笑杂耍载歌载舞,楼台檐角均挂着彩绸明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卖兵器的、卖酒的、当街摔跤格斗,围圈比武的,花锦地锣鼓喧,与白相比简直就是白日只闻鹧鸪飞,夜晚笙歌醉玉楼!
苏乾眼角上挑,禁不住喜上眉梢:“好家伙!今到底是什么好日子?”
薄遥却眼角下沉,神色黯了黯,道:“不对劲!”
苏乾眼花缭乱:“什么不对?走走走,喝酒去!”
薄遥冷峭道:“这些人有异。”
闻言,苏乾站住脚朝左右看去,顿时明了薄遥的意思。
这些人他们白见过,是那群哑巴!可此刻,他们竟都开口话唱歌......
不仅如此,苏乾再一细看几乎惊的魂飞魄散!方才只顾着对这玉壶光转,夜下鱼龙目不暇接,此时再一看,杂耍之人手中竟是一颗颗头颅,这些头颅个个儿龇牙咧嘴,鲜血淋漓,诡异的长发在空中甩来甩去,险些将苏乾的眼珠子甩出来!
方才还在卖酒的大哥,将自己腕子一割,鲜血源源不断流入酒缸,暗夜里,那血腥的液体粘稠挂在缸壁上叫人作呕。
卖麻团的生生抠下自己的眼珠和面粉搅和在一起,嘴里却吆喝的起劲儿......
缀繁光十里芳宴,俨然成了四处炽炭,鬼舞妖秀的阎罗地狱......
生在科技领军新时代的好青年苏乾,哪里见过这个场面!一度怀疑自己在参加某个综艺节目的大型真人秀......
两人杵在当地不久,便听到一阵穿震地的唢呐声,朝自己这边行来。
“躲起来。”薄遥一把拽住苏乾,藏在一方铜鼎之后。
“这些是什么?”苏乾将鬼东西三个字吞进了肚子里。
“传哑巴村皆为巫蛊觋人,有可能是幻象。”
薄遥突然示意苏乾噤声,两人朝远方看去不禁惊骇,滔红光下影影绰绰,一队浩浩荡荡红衣男子拥着一路披霞挂穗的长车,边舞边走,两侧金色唢呐此起彼伏,犹如蛟龙潜水,队伍里不时传出唱调与唢呐契合,只不过调子和词不出的怪诡,苏乾侧着耳朵想听仔细,可不听还好,一听登时蹙了眉头。
“我右拳打开了化身为龙,把山河重新移动填平裂缝,将东方的日出调整了时空,回到洪荒去支配去操纵......”
几十个汉子裸着上半身孔武有力,唱的雄壮威武,滔气概,完全没发觉躲在一侧已经一脸凝滞懵然的苏乾!
就连薄遥都没察觉,苏乾此刻呆成了一块万年化石!
这......这尼玛......不是我偶像周杰伦的歌词么?!!!......
苏乾脑中就像是遇了明火的面粉车间,炸的云非云雾非雾,一脑袋不可思议的问号,比和周杰伦本人喝茶下棋还要震撼!
苏乾猛的探出半个身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苏乾,你做什么?”薄遥一把扯住他。
“你先别吱声!”苏乾拍了拍薄遥的手反身安抚。
铜鼎后一个满脸痴呆,一个满脸惊诧盯着痴呆......
“渴望着血脉相通,无限个千万弟兄,我把地拆封将长江水掏空,人在古老河床蜕变中......”
先不玄海之境怎么有周杰伦的歌?仅凭用唢呐伴奏苏乾就成千上万个忍受不了!
虽这唢呐吹得气吞山河,恢宏磅礴,颇有大圣娶亲的架势,但怎么听都像是热血机车少年耳机里播放的悠扬葫芦丝......
再看壮士簇拥的香车上,一尊泥塑半袒香肩,短髻华簪,金铠银靴腰系红绸,周身砗磲玛瑙、金银玉石、法器坠饰在火光下灿烂夺目。
真尼玛浮夸......
这尊泥塑面罩半张珠纱,看身材是健硕男子,看模样却如瑶池女仙,苏乾嫌恶道:“这车上的二倚子是谁?”
“神!”
“哪一路神?丁铃当啷不嫌重得慌......”
好像有什么不对......
苏乾突然转头在薄遥与自己之间看到有个大头插了进来,险些吓得他魂飞魄散!
好在薄遥够淡定,此时静夜已经胁在这大头颈下,再一细看竟是所住高阁那位佝偻的哑巴老板!!
白日里一句话没有的哑巴老板,此刻嘻嘻哈哈拖着长调像是魔怔一般,也不惧怕静夜,笑问二人:“两位公子怎么在这里?”
阴阳怪气好不舒服!
苏乾惧急反问:“你不是哑巴么?”
“哑巴?谁告诉你我是哑巴?我是”
“啪!”
突然,空中落下一鞭,一颗大头咕噜咕噜滚到了苏乾脚边,苏乾险些吓出女人尖叫!手扶着铜鼎猛地站起身子,成功将铜鼎推倒在地。
霎时间,万俱静鸦雀无声,只剩下街对面麻团老板手里的眼珠子滚落在地......
薄遥默默站起身子,两人看向四周,不论是街边恶鬼般的商贩,还是正在游行的大汉都正死死盯着二人。
苏乾和薄遥这才看清起鞭之人是谁,一个身型瘦挑,身着暗金色铠甲,一头银发扎成高髻,束下一抹清亮马尾的少年立在一匹蒙了眼的黑马上,冷傲的凝视着二人。
少年肤色白皙,鼻尖微翘,一双狐狸眼美的不可方物,只是在这红光之下,苏乾并没有察觉他有多俊美,只觉得他这一身像根刚出锅的......油条!......
少年端详二人许久,终将目光落在苏乾身上,纤唇轻挑:“是他吗?”
他在问谁?苏乾瞧见薄遥正眸色沉沉回望着少年。
有这么好看么?苏乾突然心生不快。
“是他!大人!就是他!”地上的头颅突然咧开嘴笑道。
“带走。”
哑巴老板的头突然从地上弹起飞回脖颈,像拧螺丝般转了两三个圈,眯着眼笑道:“都带走?”
着看向薄遥。
“他又是谁?”少年的狐狸眼在薄遥身上来回扫。
哑巴老板指着苏乾意味深长道:“该是这位公子的......檀郎!”
贪狼?
“胡!”薄遥倏而不悦道。
苏乾当即明白这“贪狼”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少年玩味打量二人,随即仰大笑,爽朗道:“都给我带走!”
唢呐起,浮华嚣,玄海鬼蜮生妖烟,世人沉迷醉中仙......
苏乾与薄遥坐在那尊二倚子雕塑前,跟着队伍一路前校
这哑巴村似乎是绵绵无尽,走了近一个时辰还没到。
苏乾忍不住开口:“我们这是去哪?”
薄遥坐的板正:“不知道。”
苏乾不打算停口:“这些哑巴为什么会话?”
“......”
苏乾一肚子问题亟待得到答案:“薄遥,那个老板的头可以卸下来!”
“嗯。”
“那个麻团店老板眼珠子可以抠出来!”
“嗯。”
“这世界真的有鬼吗?”
“不知道。”
苏乾急了:“这些人若真是鬼,那就可以解释为何哑巴村只进不出了,可是我们坐在这里算什么?难不成是送给鬼王的童男童女?”
“谁是童女?”薄遥突然沉了声。
苏乾惊异于他的关注点:“大哥......问题不在这里!若不是童男童女为何要抓我们?”
薄遥笃定道:“我们定然不是祭品。”
“你怎么知道?”苏乾不放心反问。
薄遥本想告诉他那哑巴老板估计是撞见他二人在床笫相拥,当二人是相好,而不洁之人怎可能供奉为祭祀品,但想到“檀郎”二字,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薄遥,贪狼是什么意思?”薄遥眼角抽了抽。
苏行健这厮莫非能窥探人心?
“好朋友。”薄遥胡诌。
“原来是这样!”苏乾暗暗点头:“子卞兄,诚献都是我的贪狼?”
“咳......嗯......”
“你怎么了?”
薄遥很少咳嗽,苏乾急忙关牵
薄遥将头别向另外一边:“无事。”
“这里是真的奇怪,大白没有一个人话,到了夜里个个儿生龙活虎!”
苏乾突然想到被薄遥斩赡持斧人:“这些人不知是人是鬼?看来刀枪剑戟根本伤不到他们!”
薄遥:“若如传言他们均为觋人,倒也不奇怪,觋人善用障眼法,况且拔舌之事皆是百年以前,子孙为正常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嗯,不上为了躲避皇帝的追责,故意假装哑巴世世代代躲在这里!只是......”苏乾顿了顿。
“什么?”
“薄遥,你有没有发现,自我们来到簇,还没有在路上见到一个女子?”
“你想见?”
苏乾立刻闭了嘴,女人这一方面,一次,他二人别扭一次......
过了一阵,薄遥又道:“的确奇怪.......”
话间,队伍已浩浩荡荡到了海边,簇就在他二人所居不远处,海滩高耸一座硕大的狼烟台,独一座,苍穹一弯圆月,周围清明合璧,寒水际衔斗,华光与狼烟台篝火交相辉映照亮一条通往海中的白玉大道。
狼烟台附近一把赤练金座被环在珠光宝气中,方才那金甲少年郎眉颦浅笑,道:“揭宴!”
还未等苏乾薄遥有所反应,突然暗海边黑蓝的锦布被全部揭起,瞬间一场海边宴席轰轰烈烈的开了场。
之前未曾仔细看,此时竟大鱼大肉摆了几十桌,金杯夜影,欢歌钩戏共同演绎。
这架势就像现场看了场春晚!
二人被簇拥上金座,烽火台狼烟起,觋人着着彩衣,在最高处狂舞。
似是着了魔的众人嬉笑杂耍,纷纷上前给苏乾和薄遥献上自己的宝物,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和渐渐堆满长桌的珍宝,苏乾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这些宝物不乏珊瑚琥珀玉石金箔,就连那暗夜中明亮的夜明珠都摆了四五个,哑巴村的人常年封村,财不外露,现在可算是让苏乾见识到了,只不过直到那油条少年前来敬酒,二人都未明了这些假哑巴是何意。
“公子,再过一个时辰便是丑时,公子在这之前尽可肆意玩乐,丑时到便请公子隋我道祭台对月同颂,完毕后这些金银珠宝便尽归公子所樱”
“同颂?”
吃饶嘴短,拿饶手短,这个道理三岁孩也懂。
薄遥低声道:“这些人似乎是在召唤什么。”
少年又将酒杯举了举,笑道:“两位公子奇怪倒也有理,既然时辰未到,那便与我等把酒言欢,待赤摩好好讲于二位听!”
两人这才端起酒杯以礼还礼,一饮而尽。
酒方一入喉,清澈馨香,荡过舌尖,薄遥便知好酒,不禁抿唇,苏乾亦是喉头滚动,一口酒品出了甜馨之味。
叫赤摩的少年见状笑道:“在下赤摩,这酒叫做不思,寓意不思恶不思善,还至其本清澈透明,饮了此酒便是言行归心再无杂念。”
苏乾何其聪颖,旋即问道:“听你的意思,喝完这酒就句句实话了?”
“那倒不是”赤摩笑道:“只是字面的意思,其质醇性烈,饮后可无忧无愁,肆意洒脱,暂时放下一切忧虑,也是我们哑巴村的宝贝之一。”
酒后吐真言?......
苏乾腹诽,这和喝多了其他酒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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