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抓着一条泥鳅兴冲冲跑进来。
我为他捏了一把汗，这货还敢碰泥鳅。
泥鳅一般是在静水生存，常出没在湖泊、池塘、沟渠、水田，反正我时候是没在河里摸到过泥鳅，不出意外的话，胖子捉到的这个是从蛇头村祖坟跑下来的。
这家伙命大，泥石流都活了下来。
泥鳅浑身暗红，我喊胖子赶紧把它扔水里去。
胖子捏着不放：“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这是龙种，吃了肯定大补。”
我和雨对他特无语，他还真不怕死。
其实从客观角度上来，墓地边的泥鳅生理构造上和其他地方养的泥鳅没有多少区别。时候也老有动物一头栽到池塘里淹死，也没见到池塘中的泥鳅人吃了有什么问题。
不过……咱们能这么做吗？
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泥鳅放回河中，然后把弄回来的淤泥在手臂上摸了一圈。
等干了之后，雨让他用干草把泥巴擦干净，然后把干草丢到灶房里烧了。
胖子这才精神抖擞。
晚上吃过饭，我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芋头呢？”
胖子筷子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对啊，他人呢？”
雨摊了摊手：“回去了。”
我俩这才知道芋头比我们起来的早很多，一起来就回家了。
还没来得及声谢谢。
这人也太没有存在感了。
吃过饭，胖子和我去看看叮当在干什么，这家伙现在还没回来。
结果刚出门，外面飘起雨。
雨不算大，过去一看，办丧那户人家乱成一团。
陈尔德站在灵床前，一脸诧异的盯着床上的老爷子看。
胖子冲过去，将叮当拉到一边：“你惹祸了？”
陈尔德摇摇头，这次还真不是他干的。
下午，他一直呆在主人家观察本村的丧葬习俗，结果就在刚才吃饭的那个点，老爷子眼睛忽然睁开了……
当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随后‘茶客’准备帮老爷子合上眼睛，结果怎么都合不上。
再接着，已经死去的老爷子张口了句话--谴……谴……
老爷子完这句话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胖子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死者开口话？”
我慌忙跑到老爷子跟前，伸手想扒开嘴巴看看。
结果被茶客拦住。
茶客就是当地的白事知宾，因为村子太，并不需要办什么很大的丧礼。所以一般都是请同村的老人过来帮下忙。主人家会给老人奉上一杯茶，以表示尊敬。他们也因此被称作茶客。
茶客并没有什么报酬，相当于同村父老乡亲热心肠帮下忙。
那老人家怒视着我：“你干什么？”
我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鲁莽，道了声歉，走到大门边，轻轻在门上敲了三下。
像这种乡下懂白事的人一般比较传统，不像大城市里面的殡仪馆，并不知道敲这三下门的含义。
老人家吃惊看着我，交谈一番之后，才舒了口气，让我们自己和主人家。
征得同意之后，我让胖子帮忙去灶房弄点锅底灰混泥。
陈尔德好奇问：“干什么用的？”
懒得搭理他。
人死后一口气不散可以诈尸，但要开口话……除非有什么大的冤情。而且要真张口话了，整个村子都得倒上几年的霉。
老爷子是自然死亡，喜丧，所以我怀疑有人在他喉咙里做了手脚。
看过地下客栈的浮雕之后，这世界上还真是有太多职业让人无法想象。
胖子找来锅底灰封住老爷子的鼻孔。
我才轻轻扒开他的嘴巴。
伸手往里扣了扣，里头啥也没，但只有一股子非常腥臭的味道……
皱眉帮老爷子把锅底灰弄出来，然后到外面用生姜擦手再洗。
茶客陪着主人家慌张上来问：“咋回事？”
我摇摇头，没有头绪……
大爷爷并未交过我们怎么办丧，他教给我们的主要是望闻问切的本事，在很多地方，丧礼的程序都是固定的，并没有多少探讨的余地。发生突发情况，也没有固定的应对方法。
只能靠望闻问牵
我再也不敢把这四个字儿抛在脑后。
老爷子没被人做过手脚，又是喜丧，怎么会开口话？
神农架突发泥石流，但这个村子并没有影响，是因为泥石流得罪了山神土地是无稽之谈。
有点儿想不通，唯一的疑点是老爷子嘴巴为啥那么腥？
主人家犹豫了一下：“前几在河边摸到两条泥鳅……”
我和胖子齐齐拍了下大腿。
陈尔德盯着我们：“发现什么了？”
“你猜。”胖子。
陈尔德苦笑。
老爷子应该是吃了从上游墓地飘下来的泥鳅，所以才出事。
根据长子，老爷子老了身体不好，眼看着不行了，摸到的那两条泥鳅，就留给老爷子饱口福。
吃完没两，人就走了。
胖子抹了一把冷汗。
我俩凑到旁边商量了半，虽然知道了老爷子会张口话的原因，但咱们没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让他们按正常程序先把丧礼进行下去。
当晚上，根据本村习俗，长子要三跪九叩，一路从家门口到村口那边。这个叫送校
长子叫徐牛，担忧问：“不会出问题吧。”
茶客安慰他：“没事的，照常来吧。”
我点点头，拉着茶客到一边：“你们村还有什么习俗？”不趁早多了解一点的话，怕出事。
茶客苦笑着：“还要谢土，下葬那，徐牛要亲自背着他爹到坟地那边，等谢土之后，才能放下来……”
胖子愁眉苦脸：“怎么办？”
我哪知道啊，老爷子情况有变，安全渡过这几还好。要是这几不安分，徐牛再背着他去坟地那边，少重病一场。
虽然丧事不是我们在办，但看到了不管不校
“先守夜吧。”我对茶客。
茶客盯着我：“年纪不大，懂的挺多的。”
我尴尬摆了摆手，经历过那么多危险，再不谨慎一点就玩完了。
茶客和徐牛回到里屋商量事情，我和胖子在外面看。
“都是命。”胖子，“总能碰到事儿。”
咱们有个毛办法，总不能不管吧。
这时候却忽然发现陈尔德不见了。
“这叮当，又惹事去了？”胖子对他深痛恶觉。
话音刚落，远处走来两人，雨紧张跑过来：“你们没事吧？”
陈尔德在后面闲庭信步。
我日，这货把雨叫过来干什么？
硬着头皮把徐牛家的事情了一遍，雨往里看了看，斩钉截铁：“晚上要出事。”
雨参加的丧礼比我们多，经验也丰富一些。
“你们看下面。”她指着老爷子床下。
床下放着个铁盆，铁盆里有土，是徐牛白从山上挖下来的。
白看到过，土都是那种不太湿的土，但现在一看……
盆里的土都快挤出水来……
阴气太重了……
我和胖子先前在地下客栈待的时间太久，现在对阴气并不怎么敏感，所以没察觉到……
连忙找到茶客和徐牛。
“三跪九叩是什么时候开始？”雨问。
徐牛：“后半夜，又有啥事？”
胖子厚脸皮摆摆手：“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徐牛疑惑走开，忙别的事情去了。
茶客留了下来，认真：“有啥事别瞒着了。”
我们犹豫把事情告诉他。
茶客愣了几秒，这老人家虽然帮人办过不少丧，但并不是专业人士，他也只能苦着脸看我们……
最后，我也没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他们准备纸钱等一干事宜。
外面的雨还飘着，虽不大，但渐渐冷了。
看来和蛇头村有关的事情还远远没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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