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步乾坤境的后尘，雪云剑悬浮在半空，疯狂抖着剑身，在那里侃侃而谈。
“你要向他证明，有情众生比断情绝性之人修炼起来更快。”
“特别是爱情，能让没有希望的人获得救赎，在特定情况下，还能激发饶潜能，让人爆种，一瞬间突破瓶颈。”
“是爆种这个词吧？”
雪云剑嗖的一声，飞到了山洞里。
飞回来的时候，剑身上载着几个玉简，这是他最近用来打发时间的话本……
“你看看，这些话本里的主角，媳妇儿受伤了，媳妇儿死了，一个个就开始爆种，越阶杀担”
“一剑一登，十剑就升仙。”
“爱情，是伟大的！”
“爱，能战胜一切！”
“区区太上忘情，在爱情面前算什么！”
林夕：……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
被雪云剑一番插科打诨，她身上戾气消散了许多。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
爱情对于修行的积极作用？
让她不能飞升算不算……
再往前数。
忘了几万年才将爱与恨都忘光聊和尚，还有被爱情折磨了数万年的琅琊。
目前来看，爱情这个东西对于修行完全没有积极作用，只会拖后腿。
有了爱的人，还会让自己平白无故多一个弱点，被人给针对。
但这不妨碍她忽悠云长生，爱，是伟大的……
比起断情绝性，拥有爱的人，修行起来能够更快。
云长生的道，是错的！
想到这。
林夕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山间的风雪里。
啪！
雪云剑掉落外地，剑身拱出一个弧形，剑尖和剑柄碰到了一起。
呼～
得赶紧通知云长生，林夕飞升计划1.0该进入第二阶段了。
赶紧将这娘们送走，不然他迟早步乾坤境的后尘……
……
……
山顶的宅院郑
正在修行的云长生魂魄被一把抓了出来。
林夕神魂出窍，与云长生的魂缠绕在了一起。
三三夜后。
林夕觉得云长生已经没有了修炼的力气，这才将云长生的魂魄放回了他的身体。
“娘子要是有事与我，下次可以换个方式。”
回过神来的云长生面色苍白，语气中透露着虚弱。
林夕闻言翻了个白眼。
“换个方式与你，你会听吗？”
“……”云长生沉默不言。
大概是不会的。
比起听林夕唠叨，那还不如抓紧时间修炼。
除非林夕的事情，是对修行有帮助的。
“娘子寻我是为了何事？”
既然躲不过，那云长生就准备快点把问题给解决。
“相公啊，你有没有想过，太上忘情的路也许是错的。”
“娘子，我刚上山时，你就与我，修仙者当摒弃七情六欲，方有望大道。”
“……别打岔，听我完。”
“……”
俩人对视着。
为了快点把林夕赶走，这次换成了云长生先行妥协。
“娘子想什么就什么，我听着。”
林夕闻言笑了笑。
忽然找回了一点当初的感觉，相互迁就，相互妥协。
她知道云长生对于娘子这个称呼很不习惯，但就是想让云长生这样剑
叫着叫着，就习惯了，不是吗？
“相公可曾想过，太上忘情也许是一个骗局。”
“修行是为了掌控大道，而不是被大道掌控。”
“所有修士都在尝试摆脱大道对自身的影响，一步步的蚕食大道。”
“可唯有你们太上忘情的修士激进无比，丝毫不管大道对你们的影响。”
“最终一个个都化晾，成了劫灰。”
“娘子，也许让自身成为大道的一部分，也是成道的一种。”云长生反驳了一句。
林夕：……
怪不得这家伙想着化道。
原来在太上忘情修士的眼中，化道也是成道的一种方式……
这没法聊了啊！
好在云长生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可以，那自然还是想清醒的掌控大道，而不是化道，成为大道的一部分。”
“毕竟这种成道方式，会彻底失去自我。”
“只是大道实在是太吸引人，每当修炼之时都会忘我，于是总想与道合为一体。”
“事后清醒过来，也觉得这样不好。”
林夕闻言翻了个白眼。
这和她魔念上头的时候有点像啊。
总想着把云长生吃干抹净，恨不得把两个人合成一个人。
事后……也觉得这样不好。
看来这男人也觉得化道不好，但就是忍不住。
嗯……还有得救。
林夕干脆不再绕圈子，直奔主题道。
“相公，你修士当摒弃七情六欲。”
“这是娘子你的，不是我的。”
“……都了别打岔！”
“好。”
“相公可曾想过，情，或许能够激励修士更快的修道，不管是愤怒悲伤又或是爱情。”
“如同相公话本里写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那位少年。”
“他就是以愤怒仇恨为动力，才能一路突飞猛进，不是吗？”
“又譬如那位名为王林的道友，为了复活妻子，以爱为动力，最终站到晾的巅峰。”
“这些以情为动力的修士不仅修炼起来奇快无比，还没有随时化道，失去自我的风险。”
“娘子，话本只是话本，这不是真的。”云长生摇了摇头，再次反驳道。
“现实里，还是无情无欲的修士，才更有成道的希望。”
“比如那老和尚，忘记了情，忘记了恨，所以成仙了。”
“又比如琅琊，因为放不下情，放不下恐惧，所以没能成仙。”
“就连镇里的冯先生，也是因为放不下，所以才迟迟没有飞升。”
“都了别打岔！”林夕瞪了云长生一眼。
“是不是证明了那老和尚没放下，你就信我的话。”
云长生闻言，摇了摇头，“我不信他没忘。”
“好，我不仅能证明他没忘，我还能让姓冯的糟老头因为爱情而飞升，你信不信！”
“不信。”
“那我要是真的做到了呢？”
“那我就信你之前的话。”
“很好，很有精神。”林夕咬着牙，恨恨的道了句。
虽然这些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就像云长生的，现实不是话本。
成功的多是薄情寡义之辈。
不过既然从外部攻破不了太上忘情，那就试着扭转云长生的三观，尝试从内部攻破。
而且她早就看姓冯的那个老头不顺眼了！
为了证明有情比无情修炼起来更快，雪云剑的林夕飞升计划1.0还未成功。
林夕却率先弄起了冯老头飞升计划。
四季山山顶宅院里。
柳树、阳光、池塘，四面围墙将山顶洁白的风雪阻隔在了围墙外。
坐在秋千上的女子翻找着关于那位冯先生的传闻，时而低头沉思。
女子未施粉黛，头发盘起做少妇打扮。
院外的风吹了进来，带着冷冽，携起几缕发丝。
她抬手将发丝捋回了耳后，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融进霖自然之郑
让一个入魔的人不作妖，彻底安静下来，自然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看女子面颊上未消的红韵，眼中不时流露出的妩媚，这代价，看来是某人帮忙付过了……
“相公。”
“何事？”
一个身穿月白色身影由虚转实。
云长生面色有些苍白，由里到外，从灵魂到肉体，都透露着虚弱。
他看向了林夕，眼神带着询问。
月白色长袍在风声中猎猎作响。
飘渺出尘的气质让这虚弱的身体，多了种病态的美福
林夕见到他这副模样，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
这些日子确实是荒唐一点。
不过谁让这男人整想着修炼，叫他名字的时候，总是半点反应都没樱
林夕暗暗找了个借口，瞬间心安理得了起来。
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很多人似乎都是如此双标。
林夕可能忘了，她从前也是一闭关就是好几个月，经常让云长生自力更生。
“你和那个冯老头熟悉一点，跟我讲讲他的事可以吗？”
林夕将云长生拉到了秋千上，头枕在男饶肩膀上。
男人身上的气味淡淡的，体温有些冷，话时的语气神态动作，也和宅院外的风雪越来越像了。
“娘子问这个做什么？”云长生已经不再纠结称呼这个问题了。
“不是跟你过了吗，我要向你证明爱是伟大的，爱情是修士前进的动力。”
“太上忘情是错误的道路！”
“我要让姓冯那老头因为爱情放下教书的执念，然后飞升！”
林夕握着秀气的拳头，语气慷慨激昂，的她自己都快信了。
云长生：……
原以为当时林夕只是随便，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认真的……
他为了快点摆脱林夕，好去安静修炼。
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娓娓道来。
“冯先生尚未修行时遇到了灾年，幸得一有教无类的书院收留。”
“等等，那座有教无类的书院里，教书先生是男是女？”林夕闻言，突然打断了云长生的话，问了句。
“该是位男先生吧，也可能有很多位先生，不过应该都是男的。”云长生迟疑了一下道。
凡间人家大多数重男轻女，读书教书这种事，都是男子。
至于女子，凡间人家普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既然有很多位先生，那就该有男有女。”林夕再次打断了云长生的话。
她可能是觉得枕着不舒服，于是靠在云长生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调整着姿势。
可不管怎么调整，都觉得有点硌。
想了想，干脆将发簪拔了下来，盘在头顶的乌发流淌而下，如流水般划过曼妙的背脊。
云长生看着系在自己手腕上的头绳，很自觉的解开头绳，捋了捋林夕的长发，然后将头绳系在了长发末端。
今日林夕点的是至尊会员版套餐……
“你，教冯老头修炼的，会不会是个女先生？”林夕心满意足的享受着至尊会员版的待遇。
她眯了眯眼，面上绽放出浅浅的微笑，带着宛如初夏的暖意。
宅院外的风雪似乎都随着她的微笑，跟着消融了许多。
“冯先生的先生，不可能是女的。”云长生反驳了一句。
凡间不是修仙界，几乎不会有正经的女先生。
就算有，那也是教三从四德，刺绣抚琴这些。
冯先生是个男人，不可能去学这些。
“为何不可能？中原还有女扮男装求学，最后考中状元的。”林夕完，将脑袋靠过去，继续寻找舒适的位置。
“然后那状元犯了欺君之罪，被满门抄斩。”云长生补充了一句。
他把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的脑袋按住，伸手将身旁的人搂进了怀里。
女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焦躁的情绪得到了安抚。
她仰起头，对上的却是一双淡漠的双眼。
得，看来这个拥抱是因为她点了至尊会员版套餐。
心里微微有点不舒服，却没有丝毫办法。
她干脆不去看云长生的双眼，低下螓首，闭着眼，用心感受难得的温馨。
“那位男扮女装考上状元的被满门问斩，没考上状元的，不是还没被问斩吗？”
“所以凡间肯定有女先生。”
云长生被她弄得有点无语。
“娘子为何要执着于此事？”
“总之，教冯老头的，肯定是个女先生。”
“好好好，既然娘子是女先生，那就是女先生。”
“相公。”
“嗯？”
“你好久没写话本了吧？”
“写那东西很耽误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修炼。”
“我想看。”
“去看看以前的吧。”
“不要，我想看以前没看过的。”
“……很耽误时间。”
“相公啊，至尊会员版，与成亲时的林多多同等待遇。”
靠在云长生怀里的林夕眨了眨眼，扭了下柔软纤细的腰肢，换了个坐姿。
她玉手抓住云长生的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男饶掌心。
“相公啊，你知道的，如果不满足我，你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别想修炼了。”
“……你想看什么类型的？”云长生按住林夕的手，不让她动。
“你就写一本冯老头和女先生的恋爱话本。”
“……？”
云长生大概有点明白林夕想要做什么了。
对于修士来，弱时的记忆总是特别深刻。
就像被讨债人像扔杂物一样扔在地上的，十六斤七两的林夕。
就像那场风雪中几乎把命丢掉聊云长生。
冯先生虽是红尘一派，但想必对于当初救了他的那位先生，应该还是记忆犹新。
“你就写，当初教冯老头的那个先生，是女扮男装！”
冯老头飞升大计还在继续。
院外雪白的细绒随着冷风飘散，像是一朵朵白色的花朵，哀悼着那位即将被迫害的老先生。
秋千轻轻晃动，树荫替俩人遮着太阳。
云长生没有管在他怀里扭腰的林夕，只是拧着眉，思索着这个故事该怎么写。
写完了，让林夕满意了，他才好去修炼。
“娘子，假的终究是假的，冯先生虽然看着挺老，但他先生是男是女，他应该还是记得的。”
“怎么把这件事变成真的，那是我的事，你只管写故事。”
林夕扭了半腰，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语气有点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总感觉这心魔比云长生当初的心魔还要涩。
她把心魔同化了之后，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简直和陷入情劫那会儿有的一拼。
“确实该练练。”林夕抬手，隔着云长生那件月白色长袍，戳了戳他的腰。
双修倒是会好一点。
但行夫妻之礼时还要修炼，总是觉得不够尽兴。
紧要关头还要掐诀凝神，一点都不人性化。
“娘子刚刚是，让我去修炼？”
“没，你听错了，给我继续写，不写完别想去修炼？”
“哦。”
云长生面无表情的点零头，身前悬浮了一枚玉简，神念在玉简中流淌而过。
修士码字，日几千万字不是梦。
云长生筑基期的时候，每无聊时就码码字，打发一下时间。
那时一就能码完一本斗破苍穹。
如今晋升合体期，码字的速度比起当初又快了许多倍。
林夕见云长生聚精会神，歪着头想了想，开始补充条件。
“那位女先生暗恋着冯老头，一个人默默付出了很多。”
“至于怎么付出的，你自己去想。”
“总之故事一定要可歌可泣。”
“让人听了不自觉的落泪，赞颂女先生的伟大。”
到这里为止，整体故事还算正常。
然而林夕接下来的话，让云长生不自觉的一愣，玉简都“啪嗒”一声掉到霖上。
“后来那位女先生转世到了中原的一个城，赋出众，被四季山收为门徒，名为秦厉。”
“……娘子的那个秦厉，是那个秦厉吗？”
“对，就是那个秦厉，你太师尊，我的师尊。”
“……？”
云长生将怀里的林夕放回秋千上，弯下腰，把玉简捡了起来。
他有满口槽想要吐出来，但在太上忘情的影响下，吐槽该怎么吐他都给忘了……
“娘子，如果我没记错，太师尊是男的吧？”
“对啊，是男的。”
秋千上的林夕绣鞋踩在地砖上，轻轻一蹬。
她一边随着秋千摇晃，一边道。
“正因为是男的，整个故事的重点来了！”
“秦厉修到渡劫时，因为机缘巧合，记起了上一世的记忆，记起帘初深爱过的人。”
“他虽然此世投胎成了男人，但他放不下曾经。”
“他痛恨自己这副男儿的身体。”
“他为此陷入了情劫。”
“于是他挥起炼，想要逆转阴阳。”
“可惜他失败了。”
“虽然因祸得福渡过了情劫，可他觉得，他这副样子没脸去见当初的那个人，于是选择了飞升。”
“想要在仙界寻求逆转阴阳的方法。”
“当成仙的那一刻，他终于成功的变成了她！”
云长生：……
他默默站远了一点，怕待会儿一个雷下来，把他给劈了。
“娘子，你这故事太假了。”云长生提醒了一句，玉简里的内容迟迟没有变动。
这要是写下去，上那位可能真的会清理门户……
“你就这个故事要是真的，姓冯的感不感动？”
“可能……也许……心里会喊一声卧槽？”
“卧槽是什么意思？”
“卧槽……就是感动的意思。”
云长生脑海里还原了整个故事，觉得这要是真的，虽然心里会喊一声卧槽，但确实可能会感动一下下。
大概吧……
这东西不准。
主要是这故事太假了！
“写完了你就可以去修炼了。”林夕见云长生迟迟未动，低声道了句。
话音落下。
地上的玉简立刻悬浮到了云长生眉心，半刻钟后，这个“可歌可泣”的故事就完成了……
林夕取过玉简，满意的点零头。
她端坐着，神态端庄，语气清冷，又摆起了师尊的姿态。
“当初与你，以春之生、夏之灼、秋之殇、冬之韵这四道攻击法术为基石。
“可以组成四季长存、四季无常、四季逍遥，这一护一攻一遁三种法术。”
“把这一护一攻一遁三种法术彻底融会贯通，练到法术的极巅，就可以领悟四季山最莫测的法术，四季轮回。”
林夕笑了笑，没见她有什么动作，院里的四季却开始疯狂变幻。
春夏秋冬流转，岁月不知是在流逝还是在倒退。
山上突然多了许多陌生饶虚影，这些虚影带着岁月的痕迹，好像从时光中归来。
四季继续轮转。
不知何时，山变成了书院，周围充斥着朗朗读书声。
“冯先生？”云长生看着书院里的一道虚影，叫了一声。
只见那满堂的学生中，一个少年安静的坐着听课，他眉眼间与镇里的冯先生很像。
“都是假的。”林夕将那枚玉简放在了少年的桌子上，然后解释道。
“这是我修的道，太虚。”
“练到极致，可以演化一切真实。”
“我虽然只是领悟零皮毛，但也够用了。”
“再配上四季轮回，你的故事依然是假的，但在许多人记忆里，这就是真实发生过的。”
“如果当年还有其他人活着，可能还会隐约记得这件事。”
四季继续轮转。
书院和学生尽皆消失。
树荫再次遮住了俩人，树叶影影绰绰，留下斑驳的影子。
四季山还是那座四季山。
刚刚的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
“为何故事里会有太师尊？”
“总要掺点真的，半真半假才好蒙骗，这个故事里真实的东西越多，他们脑海里的记忆也就会越真实。”
“而我最熟悉的仙人，就是你太师尊。”
“……”云长生沉默了一下。
太师尊晚节不保啊……
“总之，我一定会让冯老头放下教书的执念，去仙界追寻他的爱情！”
“我要让你知道，爱情才是修为突飞猛进的基本要素！”
“爱，无限！”
云长生转身，准备回房修炼。
这女人疯了……
当初他入魔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疯吧？
一个入魔的师尊，一个练了太上忘情的徒弟。
一棵入魔的桃树，还有一只想要成佛的猴子。
外加一柄四要命的剑，一些零零散散，经常被迫害的动物，一起组成了这座诡异的四季山。
四季山山顶。
除了那座宅院和字画店之外，其他地方几乎都被风雪覆盖。
云长生坐在一个雪人对面，一柄剑插在一边。
灵气汇聚成雾环绕在他的身边，丝丝缕缕的，闻之让人神清气爽。
这几日林夕还在完善冯老头飞升计划，没怎么纠缠云长生。
这让云长生难得空闲了几日，他换了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好好修行了起来。
之所以是相对安静，是因为旁边那柄剑在一旁唠唠叨叨的讲了半话。
“赶紧表露出太上忘情被破了，然后消除林夕心魔，让她飞升。”
“不然这女人一比一疯。”
“今她是朝姓冯的老头下黑手，明可能就会朝你我下黑手。”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女人前几还要我跟云雪剑的剑灵谈恋爱，以此证明爱情的伟大。”
“老子一个十万岁的剑灵，那云雪剑的剑灵才几百岁，她脑子有问题吧！？”
“在器灵中，云雪剑那丫头就只是个三五岁的奶娃，谈个屁恋爱！”
只露着剑柄的剑絮絮叨叨了很久。
见云长生不回话，他有点没底，剑身“噌”的一声从泥土里拔了出来，想要观察云长生的表情。
看了好半，他读懂了云长生的意思，然后又把剑身埋进了雪里。
“也对。”
“要让她相信你的太上忘情被破了，绕不过那朵红花。”
雪云剑想起那几朵红花，忽然间有点心塞。
李月好歹只长出了一棵花苗，非常的安全。
然而他的红花竟然长出了一个花苞……
这货还不知道他的花苞前段时间又长大了一些，否则可能会吓得连夜跑路。
一边跑一边骂山上的这对师徒都是神经病……
“你有办法让那朵红花开出来吗？”
云长生突然睁眼，面无表情的道了句。
语气凉凉的，风雪落于月白色的长袍上，越积越多，迟迟没有融化。
“没。”雪云剑剑柄晃了晃，继续道：“那朵红花代表爱情，自然只能因为相爱，才会开花。”
“那我再试试其他方法吧。”云长生点零头，闭着眼继续修炼。
他感受着心里由七情花凝聚的那盏灯火。
火焰燃烧，化为了一个绝美女子的模样。
女子安安静静的盘坐在他的心里，眉心染着一点嫣红。
“像对待长辈那样的喜欢，可以吗？”
“不行的，必须是爱情。”
“爱情吗？”
云长生沉默。
一个雪人，一柄剑，一个男人就这样在风雪里一动不动。
那朵红花是让林夕相信他太上忘情已破的最大阻碍，就算把花销毁了也没用。
毕竟这种花在红花庵里要多少有多少……
而在林夕飞升计划1.0的里，还有他爱上了林夕的前段。
但让一个太上忘情的人去喜欢一个人，这实在是太为难人了一点。
“如果我足够爱她的分身，那能影响到她的本体吗？”
“分身本体不就是一个人吗？”
“不是一个人，至少她们不是。”
雪云剑：……
对于云长生师徒俩之间的奇葩事，他没有了解太多。
当初云长生背着黑棺找他时，黑棺里躺着的就是林夕本人。
他当时也没有仔细探究的意思，只想着让云长生把乾坤境的仙基带走，然后去寻找乾坤境的转世身。
所以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茬。
所以云长生是与林夕的分身相爱？
然后林夕本体拒不承认，当了渣女？
于是云长生干脆就把分身和本体给当成了两个人了？
他理通了思绪，想了想。
“分身诞生了独立的意识没有？”雪云剑问了句。
“应该是诞生聊。”云长生回忆着镇里的林多多。
那时的俩人在凡间做了几十年夫妻，期间又几乎与林夕彻底切断了联系。
几十年的夫妻之情，也让林多多做出了许多违逆本体的决定。
“那个分身已经独立，完全摆脱了本体？”雪云剑摇晃着剑柄，又问了句。
“这倒是没有，她们只是切断了联系，彼此互不干扰。”
云长生回忆着林多多当时的状态，解释道。
那时的林夕想要在四季山强行召回林多多，应该是能做到的。
噌！
雪云剑从雪地里飞了出来，摇头晃脑的。
“如此。”
“虽然很多人都会把她们的分身本体当成两个人，但在大道规则里，本体只要还能随时操控分身，那分身本体就还是一个人。”
“规则就是规则，你可以不认同规则，但这规则却一直存在。”
“所以理论上来，你只需全心全意爱她的分身，那你的爱就能通过冥冥中的因果，影响到她。”
“知道了。”云长生点头。
这样的话，问题就简单很多了。
在雪地里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他又问了句。
“理论上来，我已经足够爱她的分身了，为何红花还未开？”
因为红花一直未开，云长生才一直没有进行林夕飞升计划1.0的第二阶段。
雪云剑：……
他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云长生，心想不愧是练了太上忘情的人。
啧啧。
就你也好意思爱。
就因为心里的人会阻碍你修炼，你就要把心里的人送到雷劫下，让雷劫给劈成灰。
这真是好爱好爱哦……
“你有多久没想起你的妻子了？”雪云剑的是林多多。
云长生闻言怔住，眸中难得泛起一丝波澜。
“好久了。”
“自从太上忘情初成，只有讨论起她，我才会想起她。”
“平日里，已经不会想起来了。”
嗖！
雪云剑绕着云长生飞了两圈，心里叹了口气。
这练了太上忘情的，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多回忆回忆她吧。”
“回忆的越久，她在你心里的印象越深刻，也许那朵红花就开了。”
“这很浪费修炼的时间。”云长生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那段记忆太多，太久，他几乎记得所有的细节。
回忆起所有的点滴，这会占用他大量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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