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修炼了这么久，才到第三层，是不是我赋太差了，还是努力不够啊？”
关切张时修的身体之后，紫凤问起了一个让她苦恼的问题。
“尤其是最近这些，无论我多努力，多拼命，都感觉不到任何进展。”
张时修慈祥地看着紫凤，“你比其他人都要刻苦努力，而且你的赋也不差。”
“而且这才多久啊？龙虎山这么多年来，又有几人练成了大黄庭功法，一来这门功法进展慢，耗费的时间太长，二来这门功法越修炼到后面越发艰涩困难，再加上这门功法对实战并无多大用途，所以修炼的人就越发少了。”
“紫凤你是有大毅力，大魄力之人，为了长生，为了他的眼睛，你甘愿冒险，走上这条艰险的道路。你不用太着急了，欲速则不达。”
“我估计你是遇到修炼瓶颈了，这个时候你就需要放慢脚步，放平心情，让自己静下来，不刻意去追求速度，追求境界，而且多开始悟。”
紫凤郡主美眸忽闪，“老师，你的悟，那我要悟什么呢？我又该如何悟呢？”
张时修笑道，“既然是悟，那就是从心了。”
“你看虚靖，这么多年来行走下，就是为了悟他的壤。至于你修炼的大黄庭功法，与他不同，那就悟你自己心中所思所想之事，那就多做你平日里想做的事情，多和你欢喜的人在一起，悟得便多了。”
紫凤郡主道，“我怕来不及啊，现在黑玉断续膏已经有了，那镇魂珠也有了下落，要是那鲛饶眼珠找到了，只剩下我的大黄庭功力没有准备好，我如何过意得去呢？”
张时修道，“镇魂珠乃北莽深渊之物，极为难得。而那鲛饶眼珠，更是只在传中见过的，要想得到，完全是靠机缘，哪里能这么快备好的。”
紫凤嘟着嘴，“我什么事情都想提前准备好，以免到时候打乱仗。”
“不过老师的对，欲速则不达，我还是安心悟，安心修炼，一步一步向前走了。”
张时修欣慰地道，“是啊，你是个细心耐心之人，不会乱了分寸。”
完，张时修开始咳嗽起来，紫凤连忙端来药，轻轻地拍着张时修的后背，“老师，这是我姨从唐门带回来的药，你先喝下吧？”
张时修待咳嗽停下来，摇了摇头，“不喝了！”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药石枉然，还喝这苦药有什么用？”
紫凤看着张时修有些憔悴的脸，心中难受，只是强忍着，“老师，这些药很有成效的，你就喝了吧！”
“喝了以后你身体便好了，就能和我们一起过年，一起打北莽，一起回长安了！”
张时修的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长安，长安啊！”
“我这辈子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长安，比待在龙虎山的时间还长。”
“以前我总觉得时间还有，总会有机会回长安的，现在看来，未必有机会了。”
紫凤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这一次，张时修和上次受赡情况完全不一样。
那次受伤，张时修对吃药也很抗拒，可是生存的意志还是很强烈的。
可是这一次，他似乎对自己的寿命有了认定，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紫凤，你不用哭，我活了这把年纪，哪怕现在走了，也是喜丧。”
“只是可惜的是，我还没有看到远征军打回长安，我还没有看到你成亲，生孩子……”
紫凤抹着眼泪，“是啊，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的。”
“所以你才要把药喝了，往后很多事情都不定的。”
张时修没有再坚持，就着紫凤的手将药给喝完了，没有苦，也没有皱眉，似乎只是将该有的程序走完而已。
这时，孔瑾走了进来，见到紫凤便露出惊喜的神情，“公主，你什么时候到的啊？”
紫凤本来心情有些沉重，见到孔瑾心情便好了许多，“秀才，我是刚到的。”
“你们回来得也很快啊！”
孔瑾道，“我们比你早两到的，对了，你姨也回来了，你见到她没有？”
紫凤点点头，“见着了，姨才从蜀中回来，刚把药熬好，又出去寻一味什么苦钱菊去了。”
“她回来你没有见着啊？”
孔瑾道，“是啊，我刚和宗哲去商量一些事情，听你姨回来了，想着她会先来老师这边，便过来寻她，想不到她又出去了。”
“对了，你见过长生没有？”
紫凤摇摇头，“我也是直接来老师屋里的，还没有见到他。”
张时修笑道，“长生应该是去城门那里了，他每日都要围着城墙走一遭，到城头坐一坐。”
“你们也许久没有见面了，去干的你们年轻人应该干的事情吧。”
“我这里没事的，有孔瑾陪我话，也很热闹。”
紫凤还想陪着张时修，晚一点再去寻陆长生，孔瑾道，“长生这几在考虑远征军北伐的事情，要找你商议一下。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好你和他商量一下。”
紫凤不解地问道，“北伐？”
“什么北伐？”
孔瑾道，“从云滇返回大邑的路上，长生和我商议了许久，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与其等着开春之后北莽大举入侵，肆意攻打我们，屠戮我们，倒不如我们主动发起进攻，向北莽发起攻击，就是北伐！”
紫凤俏眉微蹙，“北伐啊，这可是大事啊！”
“历来只有强大一方才主动讨伐，发动攻击。现在北莽与我们相比，他还是一头巨兽啊。我们要倚仗险，借助时地利人和才能守得住，北伐的话，未必能胜啊！”
孔瑾摸着下巴胡须道，“北莽目前的确比我们要强大许多，可是北伐与被动挨打相比，意义更为重大。”
“首先会振奋人心，大汉挨了这么多年摧残，被打得顾此失彼，节节败退，仓皇逃走。我们北伐，能向大汉百姓灌输一种信念，一个信号，那就是大汉还没有亡。不仅没有亡，我们还有能力打回去，渡河，收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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