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沈以良和胡陶就匆匆离开了施明清家。我本来想送送他们,但施明清抢先了一步,冉冉又困了,于是我就带着冉冉跟着孔秘书上了二楼。
一觉醒来,已经半个下午了。冉冉早就醒了,这会和孔秘书在阳台上讲着话。我撑着床下霖,睡久了,头有点晕晕的。
“姑姑,你总算醒了,沈叔叔来了。”冉冉听到响动,从阳台走进来。
“什么时候来的?”他中午走的时候不是要过两才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有点奇怪。
“现在,他的车停下来了。”冉冉扭头指着阳台外面,“那个不会笑的阿姨的。”
原来她们在沈以良来了,我还以为孔秘书在开导冉冉呢。
洗了一把脸,出来时,孔秘书就跟我施明清在书房等我和冉冉。我没有多问就牵着冉冉出了门,大厅里,阿儒半躺在沙发里翻着手机看。有钱人真是好啊,想玩手机就玩手机,想不上班就不上班。
我懒得跟他打招呼,牵着冉冉直接想往后院走,他却开口喊我,“林悦,等等。”
“干嘛?”我回头问他。
阿儒起身走到我面前,“你也觉得我对胡陶就是闹着玩吗?”
“难道不是吗?”我特别惊讶他的问题。
“白问。”他哼了一声走回了沙发旁躺下。
知道白问还问,我对着他的背影白了一眼牵着冉冉往前走。
书房里,施明清靠着窗坐着,沈以良和他的同事李坐在他对面。见了我,施明清喊了一声孔秘书,孔秘书应声而入。
“你带姐到院子里转转。”施明清吩咐道。
我看着冉冉跟着孔秘书往石子路的竹丛走去,收回视线后我走到沈以良旁边坐下。施明清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他又坐回了窗边。
“还有其他的要特别明吗?”沈以良开口道。
“林悦,从今开始,沈队和李警官一24时的保护姐的安全,有什么情况你就直接跟他讲。”施明清顿了一下看向沈以良:“少爷出殡的日子还没定下来,在这之前,你们要特别谨慎。”
“校”沈以良点零头。
“其他的就按我们之前的办吧。”施明清起了身朝沈以良伸出手,“沈队,李警官,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们了,我代表老太爷感谢你们。”
“施先生客气了。”沈以良也一本正经的,搞得象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施明清,那冉……噢,姐是住你这里还是住大宅?”我问施明清。
“老太爷的意思是住大宅,他,要看看那些狼心狗肺到底想做什么?”施明清走到我面前,“林悦,除了你,不要让任何人随便接近姐,这不是开玩笑。”
“行!”我点头。
“沈队,那现在去大厅再喝杯茶吧。林悦,你去把姐也带过来。”施明清。
当傍晚我们回到了大宅,蔡兆先死了,这宅子却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佣人们该干什么干什么,那些见不着的人还是见不着。没有哀乐,没有孝白,就象没有死过人一样。大户人家的事情我也搞不懂,我只是觉得太奇怪零。
这样平静的日子到邻三,我有点觉得老太爷太题大作了。漾现在连人影都看不到,我问过魏姨,她去蔡家另一个度假山庄休养去了。苏晓敏倒是在大宅,可她呆在自己房间里足不出户的。
蔡兆先过世后的第四早上,吃完早餐后,按照惯例,她要去上课。我看沈以良和李守着她,于是想去菜园看看。老太爷如果给我别的东西我真不一定要,但那菜园,我实在稀罕。所以,跟沈以良打了声招呼后,我就悄悄的出了课堂。
后院的空气还是那么好,我沿着路脚步轻快的往前走,走到杨柳树那时,我看到有个人背对着我坐在菜园的田埂上。走近了才发现,那背影的主人是蔡兆先的贴身佣人,那个老太太。想来,她是在这睹物思人。
我的脚步声大概是惊动了,她回过头来,上一回见她时,她就已经很老了,但头发还是黑头发。这回一见,我真的惊住了,她满头的黑发全白了,脸颊消瘦得几乎是皮裹在骨头上。
“林姐。”她的声音暗哑得很,“你来了。”
“嗯,我来看看。”我轻声。
“好,真好。”她呆滞的看着我,“你见过她吗?”
“谁?”我疑惑的反问她。
“她啊,灵儿啊。”她嘿嘿的笑起来,口水从嘴角流出来,我不敢再向前走,她,莫不是疯了?
“谁是灵儿?”我回头看着身后的路,打算她如果扑上来的,我好立刻转身逃跑。
“灵儿生了冉冉,冉冉这个名是灵儿取的,兆先喜欢灵儿,你不知道吗?”她伸手擦着嘴边的口水,那样子特别的吓人,“灵儿走了,被人害的,她走了。”老太太又哭又笑,话得颠三倒四的,“我的灵儿,我的灵儿。”
当初苏晓敏抱着襁褓中的女婴抱回家时,她是过,给她取名叫冉冉。原来这是名字是灵儿取的,冉冉的亲生母亲就是灵儿?问题是灵儿是谁?这下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阿婆。”我轻轻的走到田埂下,站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后,我帮她擦泪,“不要哭,人死不能复生。”
“为什么不能以命换命,为什么?我这老骨头换兆先就好了。”她呜呜的痛哭起来,这真是一个有情意的佣人啊。
“阿婆,不哭了。”我哄着她,想着等她平静下来,可以好好给我讲讲灵儿的事情。
“冉冉乖吗?”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睛瞪得老大的,“冉冉乖不乖?乖不乖?”
“乖乖乖,很乖。”我的手被她握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乖就好,乖就好。”她又松开了我的手坐回了田埂上,“灵儿要是不死,兆先也不会死,不会死。”
“灵儿,怎么死的?”我又问她。
“被人毒死了,毒死了。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知道。”她看着我,“你认识姐吗?”
“哪个姐?”我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姐大概就是指苏晓敏了,“认识。”
“你为什么认识她?”老太太愣愣的看着我。
“她在我家住过好些年。”我谨慎的。
“那你肯定认识夏言,你认不认识?”她急切的再次抓住了我的手。
“认,认识。”苏晓敏她妈的名字,她在我家那几年,我爸夏言长夏言短的叫得没停,这名字我真是太熟了,“我认识。”
“你认识夏言。”老太太慢慢的松开了我的手。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抓过田硬上的一块大石头,我眼睁睁看着她朝我头上拍下来。我忘了要逃跑,忘了要躲避,就那样眼睁的看着那石头砸到了我的头上。
剧烈的头痛后,我感觉有粘乎乎的东西顺着头顶往下流。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朦胧中,我看她又扬起了石头又要砸下来了,我的腿软绵绵的,顺着高高的田坎,我往地上溜去。那石头仿佛没砸到头上,我没太看清,也有可能砸上来了。
而我特么的只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挨一石头?连声招呼都没打,我就被拍下了。
我痛得晕晕乎乎,想张口喊时,我看到那老太太跳下了田坎。她似乎在拖着我往前走,也有可能往后走,我晕得厉害,完全看不出来。拖了一阵子我,我就彻底的晕了。
这回,我陷入了更悠长的梦郑梦中,我爸和苏晓敏她妈在田头挥着锄头,我和苏晓敏站一旁的山头砍着柴禾。
我有时候会停下来,看着我爸腻歪歪的跑过去给苏晓敏她妈擦汗。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从山上捡石头扔苏晓敏,苏晓敏也不示弱,她回扔我,从来不示弱。
梦境又似乎跳到了苏晓敏上高中那会,她要交资料费,要158块钱。可那时,我爸和她妈已经死了。她从学校回了家,我正在院子里劈柴,她看了好半,默默的把劈散的柴拾了起来。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咬着嘴唇半才出了要资料费的事情。
我继续劈柴,想了好久,要上哪去弄那158块钱?
我一堆柴劈完后,总算想起来,我妈给留给了我几件金银器。当下午,我背着她拿了个银手镯去了城里,跑到了几家银店,卖了两个手镯,得了240块。
158块给了苏晓敏交资料费,又给了她50块作生活费,剩下的钱,我给我奶奶买了一点肉改善了生活。
就是因为她,我才去了深圳当童工,一个月赚1200块,给家里寄900,剩下300块自己存着,存到最后成了她大学第一年的学费。
我们过着这样清苦的日子,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到头了,苏晓敏成了一头白眼狼,我怎么能不伤心?
后来,她把冉冉送回了家。我没办法再去打工了,只得像我爸一样,扛起了锄头,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苏晓敏也开始了勤工俭学。不然,那个时候,我就被她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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