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奇对这爷俩开诚布公。
“前几日关老署长找我，他快不行啦。”
张三愣住，张老三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
郑开奇继续道：“他没有对我隐瞒，反而算是托孤吧，希望在他离开后，能够对关多加照拂。奖励就是，他暗中培育的力量，全都归我。”
他看向张老三,“三爷，你在青帮这么久，应该知道暗中培植一些隐秘力量，是多么的不容易。”
张老三点点头，“为了那股力量的话——”
郑开奇道：“不不，三爷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在南郊警署期间，包括后来，跟管老爷子一直交情不错，于情于理，但凡关家有我能帮上忙的，我都会伸手帮忙。”
他看向张三，“所以，三儿，你要是在南郊混，现在的位置，就是你的顶点了。”
“当然，关与你关系不错，他是署长，就等于你是署长。没什么太大区别，只要我们扛住那些暗地里的争斗，南郊就是你和关的。那些队长什么的，不足为惧。”
郑开奇看向张老三，“三爷，这是我的心里话，可不是试探你等。”
张老三沉默片刻，道：“难得你有心，为了一些所谓的过往交情，去给一个老家伙送终托孤。嘿嘿，这话也就是你，我信。”
张三是地下党，张老三是知道的。
张三眼里，郑开奇是大哥，是领导，是倾向抗日的无组织爱国人士。
而在张老三眼里，郑开奇是个有组织有信仰的抗日人员，至于是哪个组织，不重要。
当时郑开奇与他有过一次开诚布公的聊，承诺了，只要张老三秉持爱国之心，适当的提供援助，就保证他张家在乱世中不倒。
而郑开奇的承诺，正在一步步实现。
张三从一个青皮，慢慢成为南郊警署的三把手，这本身就是一种承诺的体现。
张老三现在是无理由的相信郑开奇。
他为了老关，那就是为了老关。
青帮某种程度上的传承，也源于承诺和重情重义。
“如果着眼于上海，我可以想办法让三儿平调，进入上海市警察局，以科长职称慢慢往上熬。虽然进境肯定比南郊慢，但上限比南郊高。”
张三对上海滩没兴趣，他只想守住南郊的一亩三分地。
“此事，我们慢慢商量，”张老三问道：“今晚涉嫌前来，不会是光聊此事吧？”
郑开奇道：“先给你们透个底而已。另外，有一件事，需要三儿的协助。”
张三道：“哥，你随便吩咐。”
*****
翌日。
张三上班后，在办公室电邀森田大尉一叙。
此时二人成了很好的狗肉朋友，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郑开奇。
森田自从因为围剿李默后被审讯的几次吐血，对郑开奇是恨不得剥皮食骨。
他也有他的底气，不然明明被特高课追究，自己的职务不降反升。
他就是宪兵队里跟特高课不对付的那部分饶代表。
而特高课重用的郑开奇，就更是他的死对头。
“老弟叫我何事？”他大大方方坐下饮茶。
“森田老哥，我是有一事，不知道要不要跟你上一。”张三道：“跟郑开奇那厮，有莫大的关系。”
森田瞬间来了精神，道：“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那贼子又勾搭上宪兵司令部的军官了。”他道：“今晚郑开奇在南郊一处隐秘的山庄，邀请几十名军官聚会。此子狼子野心，我想想就肝疼。”
“竟有此事？八嘎。”森田道：“这该死的东西，一点也不知道廉耻，已经是特高课的人，还敢四处结党营私。要不要速速禀告特高课，今晚要他好看。”
张三摇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巧舌如簧，定能胡袄。他的本事你是见过的。如果不心，容易惹火上身。”
森田心有余悸，点头道：“不错，那子浑身上下就剩下一张嘴，那怎么办？他混的越好，我就越难受。”
张三道：“我有一计，森田君可以考虑一下。”
“吧，我滴，听一听。”
“那个地方，只有受邀的军官知晓，我们想去捣乱也不知道地方，只能先靠近那些军官，才是重中之重。
我人微言轻，只能靠森田大尉了。”
森田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不过你知道的，我隶属于特高课特工队，虽然宪兵司令部也有自己的相熟，但那些在兵营受训的军官，我是一个也不认识。实在是——”
“这个倒不是问题。”
张三笑道：“既然想成为大尉的好友，有些事情肯定提前筹备的。我已探明，里面的几位军官与你是同乡。”
这自然是郑开奇之前跟涩谷八千流那得来的消息。
“哦？太好了。”
当下午，森田就找到了两位同乡，假模假式攀谈，随即就成了好友，当问及晚上是否有空，在好好叙叙旧，都晚上有约。
“几位兄长，不给我森田面子啊。”
“没有的事情，森田君，是真有约。”一个军官道：“我们都应了涩谷君的邀请。”
森田恍然大悟，“那不知，我能不能参加？”
两军官呵了呵，“哎呀，你若是想去，那真的是太好了，咱们是该好好亲近亲近。你如果不嫌太过热闹，自然可以前来。都听，那位郑科长金银无数，有的是招待饶手段。光是咱们日本的歌姬，就有咱们日本北海道，四国，九州，本州，四地不同的风格。”
森田愣了愣，“真假？”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老乡笑道：“不光如此，这四个地方的歌姬好像涵盖了所有的县。能在异域见到异性老乡，若能温柔缱绻一番，哎呀，美。”
森田一愣一愣。
那该死的郑开奇，简直是为了讨好这些人，无所不用其极！
另一个老乡道：“我听涩谷君，郑科长为人大方，又善茶道，还有个深谙我们大和民族文化的美娇娘。
不管是哪个原因，也值得我们去好好玩乐一番。”
森田一愣，“郑开奇的美娇娘？就那个郑开奇跟宪兵司令部几位军官为之打架的女人？”
“可不是吗。”老乡笑了，“初次闻听此事，只觉得区区支那人也敢嚣张，现在想一想，郑科长倒是胆气十足。”
森田咬牙道：“他的胆子，向来不啊。今晚倒是，要好好见见这对金童玉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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