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中校，你，抗日能赢么？”
叫好了面，等周围没有人，郑开奇问道。
孟不凡微微一愣，上下审视着郑开奇，“郑队长，突然这么严肃的问我， 我有些猝不及防啊。”
郑开奇道：“听你口音，是广东那一片吧。”
孟不凡沉默片刻，“不错。”
“不凡兄啊，我与你坦诚相待啊。”
“淞沪会战，张发奎，薛岳，欧震，等等这些将领，带着几十万粤军参加战斗，他们打得猛不猛？”郑开奇问道。
孟不凡不语，郑开奇继续道：“我听，淞沪会战，几乎是三比一的兵力比，我们依旧不胜，最近一年来，领土丧失，战力耗损严重。
眼下日本人又要发动冬季攻势，在大城市相继失去的战场，老蒋又蜗居西南，我们能赢么？”
孟不凡确定了郑开奇是跟他聊真的，而不是闲着难受找乐子，忍不住道：“我粤军男儿唱着儿歌上战场，全都是赤子之心。抗击外族，比打共产党要用心的多。”
“为什么还是输了？”
郑开奇把楚老二跟自己的那一套再次了一一遍。
“日本饶身体素质，以一敌三，战场上这种优势更大，以一敌十，敌五十的情况都樱”
“战术素养，武器弹药，后勤补助，哪一块，都比咱们强。”
“我就问你，你们的地下工作有没有前途？”
“我为零钱，给你们通风报信，有没有意义？以后你会不会投诚过来，顺便把我卖掉？”
郑开奇的话很不客气，孟不凡沉默许久，道：“我本只是闲置的中校，与军国大事的理解，也不过是听些闲言碎语。我不懂。”
“但是我明白，每一个人出一份力，总会慢慢扭转这局势。”
“前线拼火力，拼枪法，我们搞情报，削减他们饿后勤，搞他们的舆论。这也是战斗。”
郑开奇笑了笑，“好，有点意思。告诉你个好活，玩不玩？”
孟不凡摇摇头，“我要先对付楚老二和那个叛徒。其他的，慢点再。”
“你们啊，内耗就是高手。”郑开奇道，“楚老二你暂时杀不了，与他的斗争不是一时的。至于孙物真嘛，已经死掉了。”
听了郑开奇的话，孟不凡笑了：“当真？”
郑开奇挥手让孟不凡把耳朵凑了过来，了新的细菌基地的事。
“当真？”孟不凡又问一遍。
“自然了。”郑开奇道：“你受伤了，这次的情报不要钱了，不过下一次，翻几番，你看着办。”
孟不凡之前还有疑虑，想着这子怎么突然变性了，现在想明白了。
自己受伤多多少少跟他手下阿标有点关系。这子是汉奸不错，但对手下的那些人，确实是够意思。
他也担心自己迁怒阿标。
也罢，他孟不凡不是心眼的人，从今起，就不报复阿标了。
他没有着急走，仔细思考一阵子，问道：“除了医生，肯定有日本饶细作吧。”
郑开奇道：“这个情报，可是值得不少钱。”
“什么情报？”
郑开奇道：“这么跟你吧，这情报，你给一百大洋嫌多，给一百根金条嫌少。”
“可有可无？”
“可以这么。”
孟不凡想了想，“要不这样，这顿饭我请了，怎么样？”
郑开奇抬手，“再来一碗牛肉面，多加牛肉，我要辣椒，不要糖。”
孟不凡皱眉，“还没吃完？你吃了两碗了。”
“这辈子免费的餐吃的不多。”郑开奇低声道：“日本人在上海民间有不少眼睛。”
孟不凡笑了，“你这情报，就值一碗面钱。”
能没眼线么？
那些浪人，日本商人，侨民，都是。
“他们在民间，有一个十几年的间谍组织，名叫二十四杀，或者二十四煞。个个都深谙中国民间文化，懂各地方言，行为举止与常人无异。
他们是菜市场的摊贩，是报纸行的记者，是哪个妓院的表子，是警署的警员。”
孟不凡慢慢严肃起来。
郑开奇道：“这是德川雄男旗下最核心的日本特工。负责收集情报，或者负责一些脏事。”
孟不凡笑容玩味，“郑大队长，你怎么知道的？”
郑开奇没憋住，想到了很搞笑的事情，笑了。
“当初我可能表现的太好了，德川中佐就试探我，找了个二十四煞的一个队长，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假装是陕北来的，要救当时南郊的一个地下党，故意试探我。”
“我心里那个美啊，送上门的共产党啊，就跟南郊玩了了诱敌深入，瓮中捉鳖。”
孟不凡还捧了一句，“怎么样？”
“一网打尽了。怪就怪在，德川雄男那张脸，以及那个女人临死时的日本话。”
孟不凡问道：“也就是，二十四傻的名字，不是那时候知道的？”
对付孟不凡这个鬼灵精，郑开奇自然不会事无巨细，简单来了句，“西郊监狱，我去交接，遇到了有人劫狱，此事你知道吧？”
孟不凡点头。
“我与共党的一个死对头，名叫李默的，他在那里重伤了一个人，后来被我恰好救起。原来那人是警署的警员，他在路上遇到了李默，追击，伤了李默。日本龋心我们特务科找他了解详情被发现了异常，就把他塞进了西郊监狱，没想到，李默竟然到了西郊监狱杀他。”
孟不凡的表情微微晃动。
郑开奇知道，他联想了很多，继续道：“可能李默着急救他的同志，一脚没有踢死那个暂时被放在那的警员，被我救下。我也知道了，他们特务组织的存在，当时南郊的那群被误杀的事一个组六人。他们一共四个组。
有的组集体作战，有的组独立作战。”
“这二十四傻——”
郑开奇打断了他的话，“不凡兄，如果你觉得这样的一群特务都是傻子，那打了败仗的百万国军，是不是都是牲畜？”
孟不凡严肃道：“对不起，是我孟浪了。”
“我觉得孟浪这个词不错，以后你就叫孟浪挺好，你们不都有代号么？”
孟不凡一笑而过，问道：“你的这个情报确实，懂的很值钱，不懂的，跟没听见一样。”
“所以你欠我的钱啊。你记住啊。”新的面来了，郑开奇拿起了筷子。
孟不凡道：“你的意思是，那个新的细菌分部，可能，是二十四煞之一的人看守保卫？”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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