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妹骑着自行车到家时,奶奶刚做好饭,老钱父子俩还没有回来。
坐在院儿里凿木头的老钱头听见车铃声,连忙站起身来抖了抖木屑,将大门打开方便秦妹的自行车进院儿里来。
“慢点儿慢点儿~路上还好吧?回来的正好,马上开饭了,饿不饿啊?”人还没进门呐,老头嘴就忙活开了。
秦妹刚在林家吃完饭回来,肚里真是一点儿空也没有了,听见吃饭就害怕,连忙摇头,“吃不下了爷爷,我在公社吃过了,还给你们带了红烧肉呐。”着,秦妹晃了晃手里的兜子。
那是她从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
知道她没饿着自己,老钱头很高兴,又问秦妹:“年轻人就该吃好的见世面,身上还有钱没有啊?爷再给你拿点儿,下回你买大肘子吃,那才香呐~”
豁~老头还挺会吃。
不知道为什么,一起大肘子,秦妹就想起那只被陈媛愤怒之下乱刀砍烂的胖肘子,继而又想起梁凯的事。
这可不是件事,秦妹放下背篓和厨房里的奶奶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大队部。
她要赶紧和大队长报告这个消息,就算不可能真运气那么好恰巧顺藤摸瓜找到梁凯,也该叫大家警惕起来,避免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这孩子,心眼儿是没问题的,老秦家可真是歹竹出好笋。”看着秦妹急匆匆跑走的背影,老钱头感慨道。
老太太从厨房里追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刚煎好的顶大的茴香土豆丝饼。
听见老头这话,老太太没好气的搡他一胳膊,“啥老秦家?谁是老秦家的?进了俺钱家的门,那就是俺钱家的妮儿,以后这话可不能在妹面前。”
莫名其妙挨了一杵子,老钱头有些委屈道:“你瞧你!几十年了脾气就不能改改吗?在孩子面前啥话该,啥话不该,俺都六十好几,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能不知道?”
“知道就好,给!吃去吧。”
手里抓着比自己脸还大的茴香土豆丝饼,这回换老钱头不乐意了。
“瞧瞧你!一净给孩子们整这些个零嘴吃,这玩意儿吃多了,她吃饭能香吗?”
嘟嘟囔囔将饼塞嘴里狠狠咬了一口,老钱头心孩子又不傻,这玩意儿比饭可好吃多了,俺也愿意吃!
“就你事儿最多!吃不吃?不吃还俺!”老太太着就作势要来抢。
把老钱头吓的顾不得噎挺,三两下把饼全塞进嘴里,哽的脖子差点没伸出二里地去。
正乐呢,就听老太太冷哼一声,“吃饱了?吃饱就别吃饭了,正好得禄他们爷俩也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再开饭。”
出门在外,什么时候回来谁的清楚?老太太做饭早完全是为了将就从公社回来的秦妹。
如今妹在公社吃过饭,不在家吃了,这晚饭当然就要将就着出门在外的父子俩往后推。
“这话的……俺不是也干着活吗?累死累活的,难道还得不了你一顿热饭吃?”
话虽然这么,感觉到刚吃下去的饼还哽在喉咙口,老钱头咂巴咂巴嘴,又坐回到凳子上开始凿木头。
再回到秦妹,她跑到大队部报告了自己今在公社得知的情况后,又顺路去看了看住在妇联办公室的秀珍娘儿俩。
自打跟着母亲单过后,妹娃的状态可比在钱老大家时好太多了。
虽生活依然算不得富余,但至少能吃上饱饭,身上有劲儿,恢复了同龄孩童的活泼,脸色也健康了许多。
秦妹去的时候,正赶上秀珍跟春草她们几个借布票,几个人凑了又凑,要给妹娃做身新衣裳呢。
这要还在钱老大家,妹娃一个丫头是无论如何也穿不上新衣裳的。
把大饶旧袄子扯下来改一改,随便缝两针,能裹上身子就是了,向来如此。
“俺想着,现在和以往不同了,当娘的哪怕没本事,可只要还有一双手能挣吃,就不能委屈了她,咱现在也不看人脸色了,该添就得添!”
理着手里的布票,秀珍一脸的满足。
不停和秦妹打听应该买什么样的布才最划算、做什么样的款式穿的时间最长。
孩长得快,衣裳肯定是要做大些的,想到这娘儿俩条件有限,秦妹又记起自己那边还有些做衣服剩下的花布边角料,便提议秀珍扯些便夷素棉布回来就校
到时候她把那些花布边角料收拾收拾压成花边,缝在袖口领边也能好看。
虽秦妹的制衣技术相对成熟,主打一个剪裁大胆线条流畅,很能衬的身形挺拔。
可这毕竟是给孩子做衣裳,现在人审美又大都是大红大绿,她这既省钱又漂亮的“镶花边”想法一提出来,秀珍果然喜笑颜开。
“那可太好了!这听着就得多费不少事儿吧?真是多谢你了妹!”
有缝纫机在,不过就是胳膊转一转,脚多踩一踩的事儿,倒没什么麻不麻烦的,顶多费点针线。
秦妹干脆应下,只等秀珍把布扯来就给妹娃做新衣裳穿。
“起来,这还是妹娃的第一件新衣裳呢。”秀珍有些感慨。
妹娃出生前,因着钱老大两口子偏心钱二娃,对他的第一个孩子也很重视,提前就准备好了新布做的包被。
秀珍当时很高兴,受宠若惊,挺着硕大的肚子把包被洗了一遍,又晾晒蓬松,心中十分感念公婆的大方照顾。
可谁知道生孩子当,她人还在产房里没缓过劲来呢,婆婆就在院子里骂开了。
她生了个赔钱货不要脸,就这还好意思吃好的用好的。
当时秀珍听到这里心都凉了半截,还以为自己命不好生了个残疾儿,胆战心惊地把孩子抱过来一看。
胳膊两只、腿两只,的脸上是的眼睛、的鼻子和的嘴。
总之没有多的东西,也没有少的零件儿,唯一不符合婆家人预期的,大概就是两腿之间少了个牛牛吧。
虽然健健康康,长得白嫩可爱,可谁叫她是个女娃呢?终究是错的。
婆婆被气得顾不上忌讳,闯进产房将孩子身上的包被硬是给剥走了,扬言要把赔钱货冻死。
看着冻得哇哇大哭的闺女,秀珍急的直掉眼泪,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把孩子包住,这才保住妹娃一条命。
月子里她每每想起这事儿总要难过,再加上婆家的搓磨从她生下孩子的那就开始了。
秀珍生完孩子第三就开始慢慢挪动着收拾屋做饭洗碗,委屈的差点儿没把眼睛哭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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