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嘴角挂着邪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起路来更是一摇三晃。
程佑见他这样，不由皱了皱眉，这个子不会是来搞笑的吧？
就他这样的，还能下了顾嘉铭的货？
顾嘉铭这么多年在道上是怎么混的，怎么这么不心，着了这子的道？
然而就在他与顺子身形交错的那一刻，程佑却发现，自己真是看这子了。
他以极快的手法，伸向顺子的正二楼。
转瞬之间下手十余次，可以是竭尽平生所能，却尽数被挡了下来。
至于左右厢房，根本就无暇下手。
正二楼是上衣下面的口袋，左右厢房则是裤子两边的口袋。
正常来，羊祜把钱放在这样的地方，对于窃贼来，等于是“白给”。
因为下手太方便了。
然而此时不同，两人都知道对方要掏自己，定然会加强防范。
两人要比的，就是谁的手法更快。
要是一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双手紧紧捂住两边的口袋，来个“五将军把门”，就必须想办法让对方把手移开。
或者用刀把对方的口袋划开。
程佑对自己的兜风手法极其自负，根本就没想到要去防范。
对付这样一个子，却用五将军把门自保，他丢不起这个脸。
况且他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自保，必须让对方心服口服。
两人身体交错而过，程佑回身再次向顺子走去。
顺子远远伸出手，示意他停下，笑道：“老头，还要继续比下去吗？”
他把称呼由老家伙改成了老头，算是给了对方一点面子。
程佑一怔，问道：“怎么，你想打平？”
这个季节气日渐炎热，年轻女子早已穿上了薄裙，年纪大的也只穿一件薄外套。
衣服这么单薄，别人手伸到口袋里，岂能一点感知没有？
刚才两人交错而过，程佑没有感到身上有任何异样。
所以，他觉得顺子这是在跟他求和。
不料顺子扬了扬手，笑道：“你身上的大洋，都在这里。”
程佑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微笑。
然而当他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时，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不管是正二楼还是左右厢房，此时均已空空如也。
口袋里的大洋可是自己亲手放进去的，绝不可能自己飞走。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被对方掏兜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此前的郑明都未必有他快，这子什么来头？
程佑愣怔了片刻，随即向顺子抱了抱拳，沉声道：“兄弟手艺高超，老朽自愧不如。”
他随即抬头看向余世通和汤令先，羞愧道：“老板，汤爷，程佑有负所托！”
余世通摆了摆手，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道：
“无妨，外有，人外有人，没有谁能包打下。过来歇着吧！”
“谢老板宽容！”
程佑低头走到余世通和汤令先的身后，满脸羞愧。
自从在申沪老兄弟称爷以来，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惨败。
顺子回到宋颀身边，转身看着汤令先，问道：
“汤爷，大洋要不要拿回去？下一个是谁跟我比？”
汤令先看了看身旁站着的韩正秋，沉声道：“正秋，你去！”
同时他朝韩正秋暗暗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必要时可痛下杀手，把这个子除去。
这子有这样的手艺，他汤令先绝对收服不了。
留着这样的人在申沪，老兄弟帮会将难得安宁。
韩正秋上场时，完全收起了开始时对顺子的不屑，神情变得严肃。
他朝顺子抱了抱拳，道：“这位兄弟，韩正秋向你讨教！”
尽管他态度不算恭敬，但却通报了自己姓名，而且出了讨教二字，明他对顺子足够重视。
你对我有礼貌，我自然也要对你客气几分。
顺子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抱拳回礼。
“韩爷是吧？咱们还跟上一场一样，你擅长什么，就比什么，我都校”
这人怎么这么嚣张，就不能好好话吗？
有程佑的前车之鉴，你再这么，不是活脱脱羞辱人吗？
韩正秋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一次我要跟你比刀，比谁刀更快，准度和力度掌握得更准。”
顺子点头道：“我都校你怎么比？”
韩正秋把顺子上下打量了一眼，道：
“这次咱们不比重切，也不比轻插。咱们只朝对方的衣服下手，却不能割伤皮肉。”
“这个看起来比较吓人，不知道兄弟敢不敢？”
他的重切和轻插，都是荣门黑话。
重切指的是割包，轻插则是指割兜。
在公共场所指挥手下干活，用这些黑话，不会被人听出来，做起买卖来更加方便。
像这么比手艺的，顺子还是第一次遇到。
自己让对方连连遇挫，这个家伙莫非是想图谋不轨，趁机下杀手？
他认真看了韩正秋一眼，却发现对方双眼古井无波，看不出一点杀意。
不知对方是隐藏得好，还是真没有这个心思。
你要是没有杀心，我就给你多留点面子。
顺子朝韩正秋点零头，道：“我还是那句话，随你，我都校”
韩正秋差点被他气死，这子才多大点年纪，口气就这么大？
一门兜风练到这个程度不得需要十几二十年，哪里还有余力去练刀？
韩正秋朝顺子走近几步，道：
“兄弟，我用的刀是师门秘传，就不把刀亮出来了。你可有意见？”
顺子笑了笑，道：“巧了，我这刀也是独门窃具，那就不给你看了。”
待两人站定，余世通低声向汤令先问道：“令先，你他们俩，这次谁能赢？”
汤令先看了眼场上，低声道：“正秋的赢面大一些，毕竟那个子太年轻。”
“他们这样比，会不会失手弄出人命来？”
余世通见顺子年纪就有这样的身手，顿时萌生了把他收归麾下的想法。
汤令先摇了摇头，“江湖比试，这个很难。”
余世通道：“这子是个人才，不管怎么样，留他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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