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学校，大家好像都有了眼力见，能不加那个“副”字都不会加。
郑卫民不是排名第一的副书记，但他年轻啊，谁看不出来他前程好？
王东一边走一边道：“卫民，你看我有什么变化没？”
“变化？”王云芳手上没东西，她好奇地打量着王东：“看着挺正常的……有对象了？”
王东无语道：“就没点其他方面的变化？那种细微的。”
王云芳又打量了他一番：“也没看出来呀，难不成你也怀了？只是月份，看不出来……”
韩亚文没忍住大笑道：“怀什么呀？你们没看出来这子人模狗样的，这是当上黄原地区的政协委员了。”
王云芳才留意到王东的衣着，她见的干部打扮太多，一时间没有在意。
韩亚文道：“卫民，你不知道吧，这几好些人上火了。”
“上火？”郑卫民能理解，韩亚文这伙人都有两个人加了身份了，别人能不急么？
“今年年底，估计要斗得比较厉害。”年底可能还会有人大代表的补选，甭管是不是全国的，就是市里面的也要抢了。
很多二代去外地只为了挣钱，他们很少给当地做贡献——或者他们没有贡献，想在当地混个身份难度很大。
特别是他们外出习惯扎堆，都去南方经济好的地方，那些地方汇集着全国的目光，他们还不敢冒下之大不韪。
那就只能选北京，韩亚文在去年年底先拔了份，北京的第一个个体户人大代表，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其他饶压力了很多。
“刘永有机会么？”郑卫民和别饶交集不多，和刘永总算洗过两回澡了，而且刘永对他们这边也释放出善意，郑卫民会有感情倾向。
“有，但比我去年还难，要花的人情也更大，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王云芳问道：“你们在陕北捐了这么多钱，又去拥军，他们那群人不会想空手套白狼吧？”
看着韩亚文和王东默不作声，王云芳有些气闷：“还真想空手套白狼啊……”
郑卫民道：“不至于。想进入被选举人名单，总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但和亚文他们比起来，会少很多。”
“刘永不会来找你帮忙吧？”王云芳觉得有这个可能，去年韩亚文可是把能用到的关系全用上了，今年刘永要是敢拿大，保管他要再等几年。
郑卫民拿不准，只是洗两次澡的交情，人家不一定来找他。
王云芳低着头不出声，一直走到家里。
韩亚文和王东在家门口大喊：“刘阿姨，来了，累死了！”
刘凤芝忙出来，看着四个年轻人便笑：“赶紧到屋里歇歇。”
韩亚文和王东笑眯眯地进去了，刘凤芝问道：“亚文，你那个院子收拾了没有？”
“没有，等到年底和卫民一起收拾。我这还没结婚呢，没那么急。”
王东道：“不能行，我也得去买一套，将来有了孩还能在一起玩。”
刘凤芝笑得嘴巴合不拢：“几个孩别聚在一起欺负别人就好。等下别走，都在这边吃饭。”
韩亚文蹭饭不会挑这种时候：“不成不成，我和东子还有别的事儿，过两再来吃饭。”
“你们还有什么事儿？”刘凤芝挺好奇。
“给烈属准备的东西齐了，今儿得送给人家，要不中秋都过完了。”韩亚文喝了几口茶，和王东跑了。
把人送出去，刘凤芝脸上笑意不减：“亚文到底懂事多了。”
王云芳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嘴里忽然蹦出一句话：“卫民，刘永他们挺有统战价值的。”
刘凤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郑卫民知道王云芳在什么。
越往上走路越窄，就像今年年底一样，这群平日没有什么大贡献的二代们要来一场混战。
郑卫民不用帮刘永搞定年底的事情，在之后的其他事情上可以帮个忙——之后他要在北京留好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用到人家那边的关系。
但这是个双刃剑，万一这群二代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郑卫民也会受到影响，所以在结交之前要先甄别品性。
“我心里有数。”
刘凤芝很想给闺女一巴掌，看在她怀孕的份上，先记下了。
“郑，校团委那边怎么样了？”
“在交接了，目前是冯副书记主持团委的工作。”徐淑武他们能叫冯，郑卫民不能叫；冯副书记比他还大两岁。
“快的话，十一月份你就不用回学校了吧？”
“差不多。”
王云芳从沙发上爬起来，在刘凤芝和郑卫民的注视下翻出来一包月饼，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妈，在家里我可没委屈她啊。”
“我知道，你还能委屈她了？”刘凤芝就不信闺女能受什么委屈。
“对了，大哥回来过中秋么？”
“他不回来了，你嫂子能回来。”刘凤芝脸上忽然有了骄傲的神色，王云芳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妈，我大哥怎么了？”
“你大哥要去陪战友。今年国庆大阅兵，一些在前线打过仗的指战员要参加，你大哥在军事学院进修，他也要参加。”
“我爸是不是也要去？”王云芳月饼也不吃了，满脸兴奋。
“他要去。”
王云芳喜滋滋地道：“不知道能不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们两个。”
“仔细着点，应该能看到你大哥，你爸就不一定了。”
“要是能知道大哥站在哪个位置就好了……”国庆之前王云芳联系不到王云凯，只能在电视上仔细找。
“哎，你大哥回来么？”王云芳想起来郑卫国了，他也是去过南方前线的。
“家里没和我，应该是不来的。”去过南方前线的指战员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到安门前走一趟；如果王云凯没有回北京的军事学院进修，这趟他也不一定会参加阅兵。
郑卫国没有回北京，他很想回北京参加阅兵，但乔玫的临产期到了，考虑到这个状况，部队的首长让他留在了南京。
乔玫很自责内疚，她想让郑卫国回北京。
郑卫国安慰她道：“好事哪能全占着，我又当爹又想去北京？这是发扬风格的时候。孩子的名儿我取好了，要是男孩就叫国庆，女孩叫悦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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