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老者顿时产生了兴趣。
很快，陈秘书便引领着叶明和欣来到了药房。
“什么味道？是老乌头、黄芩，还有栀子花？大领导，您又上火啦？”
还未见到人影，叶明的声音已传了过来。
仅凭气味就能辨识出药罐中的药材成分，即使是这位老者也难以做到，更何况听声音对方年纪并不大。
“家里有客人呐？”
看到大领导身边的老人，叶明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协和医院的郑经国郑主任，而他就是我之前跟你们提起过的那位厨子，叶明。”
“协和医院？”
得知老者的来历，叶明略感意外。
这家始建于一九二一年的医院，在四九城内名声显赫，疗效卓着，专业科室众多，堪称一流。
能成为协和医院的主任医师，其医术自然不可觑。
“年纪轻轻的？听上头，你是个掌勺的？一个厨子不钻研菜谱，反倒捧起了医书，我这还真是头一遭见，怎么样，来评评这个理？”
老者指着身边的药炉，言语中透着几分考验。
叶明略一思索，便走近了药炉。
他凑近细嗅一番。
“药引是陈放三年的老乌头，黄芩多加了半钱，看样子上头最近火气不，药味偏苦。
这一锅药汁熬成后，最好少放些栀子花，上头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等刺激，恐怕会引发腹泻。”
老者闻言愣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子拜的是哪位高人？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见识，实在难得。”
叶明坦然答道：“前辈，怕是要让您失望了，这些都是我从书中所学，并无师傅亲授。”
郑经国一听，顿时面露不信之色。
“书本上学来的？你在糊弄谁呢？没师傅手把手教，光靠自学能达到这程度，我们这些行医几十年的老家伙岂不是要羞愧难当？”
叶明摊开双手，颇感无奈：“博览群书，历经世事，阅人无数，才能做到对生命不失敬重，前辈您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郑经国默默颔首，不再追问叶明师承之事。
“有他在，这里我就放心了，医院那边还忙，这就不多留了。”
大领导挽留道：“这就走？郑主任，叶明难得来一趟，不如留下尝尝他的手艺再走也不迟。”
他原本还想将叶明引荐给郑经国认识，现在看来，似乎是白费心思了。
“既然我悬壶济世，就该担得起这份责任，这话虽然得有些大，诸位听听就好。
叶师傅的手艺，只能待日后有机会再品尝了。”
大领导明白今无法留住叶明，遂唤来秘书，亲自驾车送老人回了医院。
“你这家伙真是个异类。”
服过药后，大领导领着叶明来到客厅。
两人交情匪浅，交谈间毫无顾忌，叶明也并不介意。
“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这里有梁处长要的十斤花生，还有，上次他带来的珐琅碗我很喜欢，那应该是一套的，您记得帮我问问，还是老规矩，用人参交换。”
大领导不便收礼，但叶明对此并无顾虑。
一个月间，他已与四九城上下各级官员打过交道，从工业部处长到街道办主任都有接触。
“你收集这么多古董玩意儿做什么？听杨，你们家都快成旧货仓库了。”
“这话倒也没错，至于这么做的目的，现在暂且保密，过段时间您自然就会知道。”
大领导满脸无奈，不满地道：“你子这臭习惯能不能改改？话总爱卖关子，在我这儿还藏着掖着。”
“我要告诉您，梁处长那套珐琅碗能换四九城皇城根下的一套宅子，您信吗？”
“不信。”
“瞧瞧，我了您又不信，不您又怪我不实诚，姐，您给评评理。”
此时，领导夫人正端着茶盘走过来，听到叶明向自己诉苦，不禁笑出声来。
“得了，先喝口水润润喉，他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死要面子活受罪。”
“嘿，哪有你这样拆台的啊。”
欣在一旁听着掩嘴直笑。
屋内的气氛温馨和谐，领导夫人也适时为大领导留足了面子，转而问起叶明另一件事。
“叶，听杨，你处对象了？”
“没错，之前就提过，你子什么时候把你那位对象带家里来让大家瞧瞧，别挑时候了，就定在后吧！明不行，我得到秋叶家去一趟。”
大领导夫妇对这事颇为关心，叶明也只好答应下来。
此刻，时针已经指向晚上六点半，隔壁四合院比平日热闹许多。
一打听才知道，许大茂即将于两后出狱。
这是一个意外的消息。
本来宁静了一个多月的大院，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三个月的刑期，按时间算才过去三分之二，没想到许家还真能疏通关系给他减刑。
跟傻柱不同，许大茂已经被轧钢厂除名。
有了这样的污点，其他工厂大概率也不会接收他。
出狱后的工作问题确实是个难题，不过许父人脉广泛，即使找不到体面工作，混口饭吃应该不成问题。
对于许家的事，叶明并没有过多关注。
次日刚过职工早餐时段，杨厂长即刻唤来叶明至其办公室。
“瞧瞧这个。”
“举报信？”
瞥见信封上赫然的大字，叶明心中已然有数。
拆阅之后，果然是如此。
“呵，够劲啊，咱们厂从您开始，领导班子全员都在上面了？莫非遗漏了谁不成？”
唯独缺少的便是李怀德的名字。
此事背后的始作俑者一目了然。
至于这信如何落到了杨厂长手中，对此叶明心知肚明且最有发言权。
“没想到你子在上面还真有人脉。”
一个月前，他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九级炊事员，唯一能引以为傲的就是那手出色的厨艺。
短暂打盹的工夫，他人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布局。
杨厂长不禁流露出一丝无奈：“我糊弄别人也不会糊弄您呐。”
叶明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简单扫视了一遍信中内容，尽是关于此次劳模评选的黑幕。
信中言辞激愤，大多是对事实的夸大渲染，只不过将主谋之位嫁祸给了杨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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