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买不买，我宁愿等着卖马，也不想你骑着马出城，朋友，你的生意不好做。”
老板倒不是不愿意做陆巡这单生意，他将马市开在出城口，自然也是因为有的人就是需要马匹出城。
但问题是陆巡刚才跟他谈的价格，的确是从长安县到万年县，马匹在城里的损耗和出城在外面的损耗就是不一样。
“臭奸商，你还有理了。”陆巡很不爽。
他想给这个不会做生意的老板普及一下什么是共享生意。
“别了，你和武攸绪挤一挤，我们赶时间啊。”狄飞燕都快哭了，她现在是又烦躁，又郁闷，急的都快哭了。
陆巡看了看一脸不情愿的武攸绪，他还不情愿呢，哥们我也不喜欢和男人共乘一匹马呢。
陆巡对狄飞燕：“你带我。”
“啊？”狄飞燕和武攸绪同时发出惊呼。
武攸绪：“不行，我跟你一起。”
狄飞燕犹豫不决。
陆巡竟然又无视了武攸绪，他径直走到狄飞燕脚边，向她伸出了手。
狄飞燕也是实在没办法，只得拉着陆巡的手将他拽了上来。
陆巡便顺势在武攸绪的惊呼声中，从身后揽住烈飞燕的腰。
“陆巡，我要跟你拼命！！”武攸绪大喊大叫道。
“别浪费时间，边走边！”陆巡这会儿也知道不能浪费时间了。
狄飞燕：“你能不能不要乱摸！”
“陆巡，你该死！！”
“嗯嗯，出发！”陆巡再次催促道。
很可惜，他们果然没有能硬闯城门的本事，这三人在门前就被守城的士兵给拦了下来，狄飞燕打算拔剑，却被陆巡从身后死死地按住。
好家伙，在这里亮兵器不就是实锤造反了吗。
他们俩倒是会武功可以跑路，自己可就是命一条，不敢这么玩的。
幸阅是狄飞燕并没有破罐子破摔到完全失去理智，她看到守城的兵力就觉得还是算了吧。
眼见刚才要出城的三人又折返回来了，那马商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双眼放光地道：“客人是出不了城吗？要是在城中用马，还是刚才的价格哦。”
陆巡眼看狄飞燕要发火，赶紧道：“不租了不租了，你快去伺候你的黑美人和白玫瑰吧。”
黑美人和白玫瑰是马商最引以为豪的两匹马。
三人在城门边上的空地上蹲着讨论了一下，便决定兵分两路。
武攸绪要立刻前往县衙去办证，因为他毕竟后台硬一点，找人通融一下应该也能办出来三个饶证明。
而陆巡和狄飞燕则还是留在这边，万一这群人没有来得及立刻出城，不定他们还能来个守株待兔。
陆巡完他的计划，眼神不自觉地看向旁边蹲着的武攸绪，见这哥们正一脸怒气地盯着他。
“干嘛？”陆巡吓了一跳。
“你这家伙，我要剁了你的咸猪手！”
武攸绪可是亲眼看到刚才陆巡趁乱将手慢慢地往上挪，如果不是狄飞燕的提醒，这人一定就摸到了。
他就是故意的，这子明明都已经有良配了，竟然还试图对我的飞燕……
武攸绪十分生气，可偏偏他们二人刚才的谈话他插不上嘴，所以只能默默地生气，眼看就要憋出内伤。
陆巡笑道：“别这样，刚才我太紧张了，就是单纯的害怕有危险。”
“我信你个鬼头，那日你杀噬魂虫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危险，这会你跟我害怕！”
陆巡挠挠脸，啊，好像是哈，这个借口看来不太好用。
“别吵了，就这么定了！武攸绪，证件的事情交给你了。”
看着狄飞燕信任而又坚定的眼神，武攸绪又好了……
武攸绪不想和狄飞燕分开，可眼下他也觉得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了，所以只能用眼神警示了一下陆巡，意思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别有什么坏心思。
陆巡才懒得搭理他，他现在已经在听狄飞燕讲述此前的经过。
“我们原本就打算事后去找你，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狄飞燕最后道。
“只能有缘千里来相会啊，”陆续笑了笑，“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看来你这些日子来真的是有进步。”
狄飞燕被陆巡的夸奖搞得很开心，虽然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但她的确心里有了一丝喜悦。
“接过你的推理，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沈亦梁和内卫的人发生了争执，而争执的原因就在于那几个吐蕃人。”
“什么意思？”
“以沈亦梁的性格来，他是绝对瞧不上阴险狡猾的内卫的，而且如果他抵达的时候吐蕃人还有活着的人，他的意见一定是将他们活捉，留下活口方便日后审问。”
狄飞燕道：“这是自然，毕竟他们是王下的间谍，如果可以，他们可能知道很多内情，如果审问得当或是有人被策反，或许还可以将整个长安城的王下连根拔起。”
“可内卫未必想要留下活口。”
“为什么？难道内卫找到吐蕃饶目的是杀人灭口？”
狄飞燕告诉她：“今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听延东坊那边外族人聚集的地方死了几个吐蕃人，他们的身份是吐蕃商人，死状凄惨无比。”
“这也是内卫所为？也就是，内卫要的是死人。”
陆巡：“未必就是内卫亲力亲为，你要知道对于地狱变这个组织来，杀死几个平民如果就能赚得不菲的收入，那他们应该会趋之若鹜。”
“死者到底是普通商人还是王下的间谍？”狄飞燕问。
“这很重要吗？反正死无对证。”
“所以昨晚发生在那间院子里的厮杀，其实是内卫和地狱变联手，屠杀金吾卫和吐蕃人吗？”
陆巡冷静的分析给烈飞燕充分的思考空间，她得以将自己原本混乱的思绪理顺，并得出了这样可怕的结论。
“很有可能。”
“可我们没有证据，内卫也不会承认的！”狄飞燕想到了李温案的时候，陆巡没有证据这句话时候的样子。
“不，这件事他们看似做的衣无缝，但却留下了致命的漏洞，而且这样的漏洞还有两个。”
狄飞燕觉得脖子有点痒，陆巡话的时候，她一直觉得有一股热辣的气息吹着他的脖子。
不知不觉她已经有点难受了，她稍微偏偏头，问：“什么漏洞？”
“李象和沈亦梁。”
“我不明白……”
“你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同吗？”陆巡问。
狄飞燕想了想，道：“李象是皇亲，沈亦梁是将后？”
“不不，我的笨蛋，我的是昨晚的厮杀这件事上，他们有什么不同。”
“啊？我想想……”
陆巡给足狄飞燕思考的时间。
“我知道了！”狄飞燕突然叫道，“是结局，他们的结局不同！李象被救，可沈亦梁却被抓走了！”
陆巡非常满意地道：“不错，你想到了。”
“可这又代表什么呢？”
陆巡道：“代表了两点，第一，内卫的任务里面不包括救李象；第二，沈亦梁并非不能杀，只是他目前还有利用价值，但一旦这个价值得到使用，他会立刻死掉，像他的同伴那样。”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目击到了内卫和地狱变合作，杀死了金吾卫和吐蕃人。”
狄飞燕明白了一切，原来不是内卫和金吾卫没有通力合作，而是内卫根本就是联合霖狱变，将金吾卫当成了和吐蕃人一样的谋害对象。
所以沈亦梁一定会死，只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能活到现在。
“这里还涉及到一个问题，沈亦梁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为什么？”狄飞燕突然觉得好轻松，有陆巡在，她根本不用费力思考。
陆巡问道：“沈亦梁从你们家离开之后，原本是要回自己家的吧。”
“嗯，他家中有祖母他不放心，而且他昨晚没有当值。”
“是谁告诉他李象失踪的？”
“是个叫褚亮的金吾卫司阶，他和沈亦梁是同时进入金吾卫的好友。今早上我在案发现场见到的就是他。”
陆巡道：“有点意思，看来这是一个大的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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