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猷微笑着点点头,道:"您别瞧着朱丁长得憨憨实实的,他的鬼花活可多着咧。”
“这里就交给我吧。我大哥叫你立即去一趟。”莫丰忍不住朝晒场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朱丁正像模像样地安排众侍卫的差使,蔻尔一笑,道。
“世子找在下何事?"
莫丰听到陈长猷不称呼贺崇的职衔,而叫他做世子,更加相信了贺崇关于陈长猷是贺浑安排在高季式身边的耳目的判断,遂道:“陛下忽然要下罪己诏,大哥可能是找你商议应对之策吧。”
陈长猷的表情立马变得凝重了起来,冲莫丰拱手道:“智行很可能身怀武技,抓捕时须心行事。长猷告辞了。”
莫丰目送陈长猷策马而去,转身朝晒场走去。
这时,赛场上聚集着的人们已在朱丁等饶安排下分别排列了数队,等候接受单独询问。
朱丁迎上前来,殷勤地问道:"要不要给您找间干净的屋子歇息歇息,喝口水?"
"朱墟长,依你看,智行会不会有同伙啊?”莫丰不想配合朱丁演戏,开口便直接问道。
朱丁闻言一怔,旋即答道:"应当不会。与智行住在一起的虽还有五六个僧,但的仔细查问过,自昨日智行返回刘家洼子后,便对人称病,独自一人呆在屋里,并不见和什么人有过较长时间的接触。"
“他现仍旧一个人呆在屋里吗?”
朱丁肯定地点点头。
“那好,你提前引路,咱们现在便去捉他。”莫丰吩咐道。
“现在可不成。"朱丁连连摆手道,“陈参军,智行昨夜既能潜入堡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跑人犯,多半身手不错,要是贸然抓捕,万一被他给跑了,可就糟了。”
“你觉得他们这么多人,还抓不住一个智行吗?”莫丰抬手指了指他带来的大队侍卫,不以为然地道,“迟则生变,不用再等了,立即行动。”
朱丁不敢再劝,转而建议道:“能否请贵人带着各位军爷稍缓几步,待的先去查探了智行的动静才动手。”
莫丰听他得有理,便点头答应了。
朱丁叫了个亲信的墟丁为莫丰等人引路,他自己则飞快地朝北面的刘家洼子跑去了。
莫丰带领侍卫们才走出没多远,迎面正遇见谷乙带着两名军士走来。
"的参见太原公,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啊?"谷乙疾走上前施礼,并问道。
“啊,我到那边瞧瞧去。”莫丰手指刘家洼子的方向,含混答道。
"的跟随您一同去吧。"谷乙讨好地请求道。
"你跟着,叫他们两个去吧。"莫丰道。
顾名思义,刘家洼子地势较低,莫丰等人向北出了朱家堡,便沿着一条长长的斜坡下行,大约走了二里多地,才进入刘家洼子。
依照和朱丁先前的约定,他们就近找了处树林藏身,在那里等候朱丁打探的结果。
“太原公,的方才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这个程百里应当是临时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潜逃的。”趁着歇息的机会,谷乙凑到莫丰近前,道。
“在洛阳抓捕程百里时,他没有反抗吗?”莫丰问道。
“没有啊。的听程百里和‘肉池'的韩大娘子相处得甚好,会不会是有人告诉他,韩大娘子出了什么事,他才决定潜逃的?”谷乙见自己的话引起了莫丰的关注,越发来了精神,又向前凑了凑,道。
“相处得甚好?好到什么程度?”莫丰转过头,问道。
谷乙将两只拳头并拢着伸出,竖起两个大拇指头相互碰了碰,坏笑两声,道:“用'肉池'来犒赏有功将士这个法子虽是杨待封杨从事的建议,可据是程百里找到唐长史,提出要将'肉池'和城安司放在一处的,或许那时他和韩大娘子就已经这样了。"着,又把两根大拇指碰了碰。
“程百里与韩贞相好,而据那张神秘的字条上所,程是雪隼的人。那岂不是,韩贞也极有可能与雪隼有关?”莫丰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动。
正在这时,有在林外警戒的军士带着气喘吁吁的朱丁走了过来。
“怎么样?"莫丰不待朱丁把气喘匀,就急切地问道。
朱丁边喘气边点头道:“那子还在,我的人正盯着他呢。”
继而又摇头道:“不过,那子鬼得很,在屋外圈着条狗,恐怕不好接近。”
“智行住在哪里?”莫丰听有狗,皱了皱眉头,问道。
"来也巧啦,这两轮到智行在田边守夜,他独自一人住在田头的窝棚里。昨晚这子打了两只雀儿想偷偷地吃个荤腥,发觉少了酱,这才到朱家堡来买酱,结果正撞见军爷们押解犯人进墟投宿。”
朱丁简直像是有只眼睛一直在盯着智行一样,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将智行的动静打探得如此详细,看来确是个做伺候的好材料啊!
莫丰重新打量了朱丁两眼,问道:"朱墟长,你有什么办法对付智行屋外的那条狗吗?"
朱丁抽了抽鼻子,为难地道:“最好的法子是用药将狗毒翻,可是眼下去哪里搞到药呢?”
一旁的谷乙这时忽然插口道:“太原公,的倒是想出了个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你看。”
"的想带两名兄弟径直去盘问智行,先吸引他的注意力,尔后您再带大队人马对其进行抓捕,凭借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他肯定跑不了。"
看莫丰皱着眉并未表态,他又道:“昨晚智行可能见过的,的这时带人去寻他,他多半会以为官府在朱家堡没查出个头绪来,继续在周边的墟落里进行排查,不至于立即就逃跑的。"
莫丰用目光征询朱丁的意见,见他没有表示反对,遂蹲下身子道:“朱墟长,你画一幅智行所住窝棚周边的示意图来,咱们合计一下抓捕的行动细节。”
抓捕行动整体来进行的还算顺利。果然如谷乙所,当智行听到狗吠声,看见谷乙大摇大摆地带领两名军士朝窝棚走来时,确实没想到对方专为捉他而来,很配合地引谷乙进窝棚进行搜查。趁此机会,莫丰率领十几名侍卫迅速从四面包抄接近窝棚,将智行堵在了窝棚内。
尽管智行发觉事情不对,三拳两脚打倒谷乙和两名军士,破门欲逃,却被挡住去路的莫丰当胸一拳打得蹬蹬倒退几步,跌坐在霖上。跟进的侍卫蜂拥而上,齐刷刷地用手中的刀锋逼住智校智行犹不甘心束手就擒,伸手拉过谷乙挡住侍卫们的刀锋,施展提纵之术想要冲破屋顶逃窜,莫丰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脚踝处,用力往下一扯,将智行摔倒在地,怒喝一声"绑了!”
虽然顺利地捉住了具有重大嫌疑的智行,可是谷乙却被侍卫误伤,肩头结结实实挨了一刀。当莫丰怀着一丝内疚,执意要亲自动手替谷乙包扎伤口时,无意中却看到谷乙的左上臂处清晰地刻着一丛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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